苏小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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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致力于【刃恒/星铁恒右/蒙克/诡秘还没完/梅迪奇】

【修订版】太平策 4

    主要配对为执离、钤光、齐蹇、仲孟。

    全员正剧向。生子预警。修订的主要内容是将原文中的蹇齐改为齐蹇,修改不适当的内容,所以情节的变化还是蛮大的。若有机会出本,也会收录这个版本。其他同样的说明就不加赘述了。 


    给包子又加了一把辣椒,会更加淡化疑似裘光情节。

    毕竟是包子的cp是钤光。

    前文: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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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狭谷中的风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陵光沐浴清冷月光,拢起身上用五色鸟羽织成的斗篷,座下的枣红马身着蛟龙马衣,覆金面具,面具上錾刻腾飞的朱雀。他在月光中寒冷而孤寂,宛若世代相传的赞歌之初,第一位踏上这片荒芜土地的神明,又像是一颗火种,顷刻间就能在这片不被眷顾的荒凉中燃起生命,又在烈烈火光中延续繁荣。

    他垂眸继续把目光放在狭谷中,黑洞洞的峡谷中传来马蹄声。

    一马一人停在陵光不远处,半晌又缓缓向他靠近。陵光踢了鎏金的镶嵌红宝石的马镫上前,枣红马负着火光踏碎一地清辉,与他咫尺之处的黑马粗重的喘息着。裘振拉下了风帽,扶在剑柄上的手随之放开。

    陵光扬起下颌,满头珠珞如满天星辰:“我就知道你别有用心。”

    “对不起。但我必须走这一趟。”

    “你不必与我解释,我也不想听你的解释。”枣红马靠得更近,两马相交,陵光一把扯住了裘振的衣襟,“在你走投无路之时,是遖宿国收留了你!遖宿王相信你,甚至违背大祭司的意愿放任你接近我,你却始终没有忘记钧天帝!我付出感情,不忍埋没你的才华向遖宿王举荐你为将,告诉你这条狭谷直通封州,而我换来的是什么!”

    裘振别过头,满是愧疚:“我来到遖宿国是因为家父贻误战机,被啟昆帝抄家。但家父的教诲,我一日都不敢忘。如今啟昆帝发下罪己诏承认当年的过错,我只去见他一面,将真相告诉他,洗脱家父的冤屈。”

    “钧天人,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裘振抓住陵光的手:“安葬好父亲,我一定会回来。陵光,我只求你再信我一次。关于遖宿国的机密,我绝不会透露给啟昆帝。我只做我该做的。”

    陵光红了眼睛,依旧强忍着哑下声音:“你前去莫州就已经失去了我的信任。”

    他一愣,仿佛不明白陵光话中的意思,于是追问道:“莫州之行是遖宿王的命令,我没有做任何背叛你的事情。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

    “有些事情,你一旦做了,总有一天会被人知道的。大约大祭司也说了属意我做他的继承人,但是无论是你还是他,可有问我我自己的打算。裘振,连你怕我失去大神官的身份,可我从未想要这个身份。我知道你放不下钧天国,即便在遖宿国多年,我也从未要求你要忘记过!”陵光哭着说,“我求你留下来!”

    裘振心意已决,即便面上不忍,也一施巧劲松开了陵光的手:“你信我,我一定回来。有我在一日,一定护你周全,惟愿你长享太平。”马蹄声继续响起,陵光只觉得脸上一冷,伸手摸了摸,沾了满掌咸涩,冷的快要结冰了。

    “裘振!”他喊住走远的人,“你知道的,背叛我的人一定不得好死!”他举起手,埋伏在狭谷两侧的兵马都显出了身,顿时火光冲天,“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遖宿过!啟昆帝要见你,就让他来赎你的项上人头!”

    “我给过你机会的!没有人可以背叛我,你也不例外!”

    裘振没有回过头,像是决心赴死,踢着马刺继续向前。

    陵光用尽力气喊他的名字,那声音在狭谷中回荡着,像是北风中游荡的冤魂。他最终放下手,顿时箭矢如雨。陵光眼睁睁地看着狭谷尽头的身影,与黑马一起跌落在地,再也没有动静。鲜红的血在月光下流淌着,那是这个人带给他的,最后的暖意。

    他放声大笑起来。再也没有人能够辜负他的心。

    陵光笑着,也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啊!”

    他大喊一声从噩梦中惊醒,连忙抓起身边的短剑放进怀里。

    侍奉起居的神官隔着纱帐,小心翼翼地问候,陵光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回答:“做了个噩梦,大约是春祭太累了。我梦见了一些过往的旧事,却与现实是不一样的结局。”他边说边撩开轻纱帷帐走出来,“神明在梦中的旨意,从来与现实的卦象相反。我大约与当年叛逃的裘振还有再见之日,只可惜,也是了断之时。”

    神官听得一头雾水,见陵光说了这番话,像是心中又事郁结:“是否要我给大祭司去准备一盏安神茶。如今天色尚早,大祭司喝完再休息片刻。”

    “我记得那个钧天茶商给了我一盒茶叶。你去端一盏茶给我就可以了。”

    神官走后,陵光捞起水盆中浸了一夜鲜花的手巾擦拭了一把。

    不多一会儿,神官就端着茶回来。陵光换了身新衣走到妆台前坐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汤,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总觉得这盏翠翘中不知缺了什么。好茶虽还是好茶,但远不及当日在茶楼中的滋味。

    陵光喝完茶汤,也没了睡意。

    “我不在的时候,北望城有什么风吹草动吗。”

    神官想了想,摇头:“只是王上想请大祭司入宫一趟,说有要事商议。”

    陵光捶了捶两侧的肩膀,神官就知趣地上前替他捏肩。

    每回从圣坛回来,陵光都会在神宫里懒好几天才肯见人。遖宿王这次这么急着见他,想必北望城果然没有表面上这么平静。

    “你先下去。”

    神官拢着袖子恭恭敬敬地退下。

    陵光独自在妆台前小憩片刻,又回想起方才的噩梦,只觉得心下不安。他从妆奁中的暗格里取出一颗紫水晶,水晶中凝着一丝鲜红,像是神明的血泪。他将这颗紫水晶放在妆台边缘,对着空无一人的寝殿说道:“将此物带给阿黎。或许他能用得上。”

    肆虐了许久的风雪终于停了。

    陵光傍晚进宫,轿辇一直抬到宫苑中才放下。

    他穿一身紫棠色华服,双侧飞肩装饰鸟羽,额上一条带着宝石的头箍,在脑后垂落五彩斑斓的鸟羽与珍珠编织的围络。他提起纱裙的裙摆,脱下织金镶明珠的卷云高缦鞋,赤足踩上千里江山织毯,脚踝上的五色丝线串起的金铃细响。

    遖宿王毓埥见到他,惯例是问了几句春祭的情况,左不过是听了多年的老话。

    遖宿王此时身处的洪台宫殿,地面上是一整块厚实的织毯,织出了整个中垣的山川大河。与钧天国相比,遖宿国要小许多。他一心想要钧天国富饶的土地,却碍于四面环绕的群山峻岭,唯一的通道如今被黑甲玄武军把持着无法通过。

    “圣坛自然是安好。遖宿国承蒙朱雀眷顾,国力一如往昔。”

    毓埥摇头:“我遖宿国国力一如往昔,可钧天国传到啟昆虽国力衰弱,但依旧不容小觑。以往都是我们枯水时去抢掠南界,而今不知哪来的执明建立了石王城就难了。”

    陵光走到明泉山的位置停下,回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神明听见了王上的担忧,春祭那日入臣梦中。他告诉臣,明泉山与天玑郡之间有一道不足以通过兵马的狭谷,日后加以利用,也许会是一条新的道路。至于雾澜江以南,最大的城池就是莫州,莫州有大都督周天逸。臣认为钧天人纵使用兵如神,也难破周天逸苦心经营的莫州。”

    “执明回到太平城之后,原以为石王城会群龙无首。不想如今的守将,黑甲玄武军的将军齐之侃也是难得一见的将才,实在是本王的心头大患。”

    他又提着裙摆走到莫州的位置:“臣回来之时,与齐之侃打过照面,的确是个心思敏捷之人。与当年的叛将裘振相比,或许更胜一筹。”又低下声音,“幸亏当时阿黎在,齐之侃认识他,便放行了。”

    毓埥从未听陵光提起过这件事,面上大惊:“这么说,齐之侃知道慕容黎没有死,还来了遖宿国!那他知不知道是我们让慕容黎回去的!”

    “知道又如何。若他当时就禀报了执明,执明还会肯回到太平城吗。”陵光走到天权郡的位置上,“天权王执明与阿黎关系匪浅。臣每每要打探执明的虚实,阿黎都会护着他,岔开话题。三年来滴水不漏,可见阿黎对执明是真情并非假意。齐之侃就是深知这点,才不愿阿黎会左右执明。”

    “齐之侃不像是会将这么重要的讯息隐瞒下来的人。”

    陵光看了一眼石王城,笑道:“执明王自阿黎出事之后,郁郁寡欢。但阿黎在钧天已经不是王侯之子,而是罪臣之子,身犯死罪。齐之侃要是说出去,岂不是暴露了阿黎还活着的消息,只怕是再给他招来杀身之祸。再者,执明一遇到阿黎便是什么都不管不顾。齐之侃笃定了阿黎回去,一定会想办法见执明,所以才不说的。”

    毓埥想了想,慕容黎的身份的确也是尴尬。

    “既然你肯定石王城不足为患,那本王便将周天逸调回来,让他去明泉山。”

    陵光皱起眉头,抬手制止道:“臣认为不妥。周都督驻守莫州多年,不能轻易调动。他一动,敏锐如齐之侃必然有所察觉,开辟明泉山狭谷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势必要瞒住齐之侃。还是将周都督留下,另请高明,前往明泉山。”

    “你是说,长史虞元恺吗。”

    陵光挑眉:“怎么,王上信不过臣吗。”

    自然是信得过的。见毓埥神色不悦,陵光只好放下裙摆,在毓埥面前盘腿坐下:“明泉山在天文城以东,王上若要在明泉山动工,必然要经过小王爷的地界。小王爷如今唯一敬重的除了王上,只有长史,此事无论如何必要长史主持才好。若王上另有重任交给长史,不妨请长史选一两个得力的门人,前往明泉山即可。”

    “本王倒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等他来了,本王与他商量一下。”又说,“其实近日,周天逸上奏,说是齐之侃派了好几批人渡过了雾澜江打探。”

    “现在正是停战之时,互市又未恢复,为什么要派人渡江前来打探。”

    毓埥摇头。

    “那此时,附近可有迁徙的部族,在雾澜江沿岸驻扎的。”

    毓埥摸了摸胡子,费劲地思考了一番,又是摇头:“现在雾澜江附近水草还没长好,小王爷与旧贵尚在望幽山返回途中,不会有部族迁徙到那里。本王已经让周天逸前去查看情况,应该不多时就有回音了。”

    正说着,外面便有了鹰书。

    陵光接过来双手奉给了遖宿王毓埥,毓埥拆开看了一眼,神色突变:“真的有人在那里。”他满脸疑惑地将鹰书交给陵光,陵光接过一看,周天逸派出的探子在雾澜江畔发现有部落驻扎,只是尚不清楚是那支部落。

    “这个时间,各大部族应该都聚集在北望城以北,靠近望幽山一带,这是多年来的习惯。这个部落居然与旧贵分散开来,驻扎在雾澜江沿岸,会不会有诈。”

    毓埥隐隐感到不安:“让周天逸派人探查清楚,究竟是谁的人马。为什么会在那里。”

    陵光提醒道:“若是存疑,宁可错杀也不能放任。”

    他看向织毯中的雾澜江,只觉得风雪远没有过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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