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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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订版】太平策 16

    主要配对为执离、钤光、齐蹇、仲孟。

    全员正剧向。生子预警。修订的主要内容是将原文中的蹇齐改为齐蹇,修改不适当的内容,所以情节的变化还是蛮大的。若有机会出本,也会收录这个版本。其他同样的说明就不加赘述了。 

    【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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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执明把慕容离拉到假山湖石后面。

    慕容离也不知他怎么就突然与自己置气起来,皱起泼墨山水般重峦叠嶂的远山眉。执明回过头,脸上是难得的认真:“阿离,不想要天权王君的名分吗。”

    “天权王自诩聪明,应该能知道我的心意。”

    执明努了努嘴,还是委屈巴巴的模样:“我心里是清楚,但阿离当着陛下的面说了,却又是另一番滋味。以前每年相见,阿离都清清冷冷的,我还以为阿离的心是石头做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我历经生死,更珍惜当下。”

    执明抓着慕容离的敞袖,凑到他耳边问道:“那阿离心里,要不要这个名分。”

    慕容离羞赧地侧过脸:“自然是想要的。”见执明立刻咧开嘴,他却又说,“但啟昆帝于我灭族之仇,我不愿这个名分出自他之手。”

    “可他才是钧天国的皇帝……”

    “他也不会永远都是钧天国的皇帝。”慕容离提声,吓得执明脸色一变,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轻声解释,“我想要的不仅仅是王君之位,我要天权王日后亲自御笔朱批册封我为凤君,册封我们的孩子为太子。你做得到吗。”

    执明眼睛里的光黯下来。

    他想起《太平册》中他的「半生孤寂」,慕容离的「披星而归」。他不能拿自己失而复得的幸福冒险,他怕阿离最终等不到他御笔亲封的凤君之位,他更怕走上了权力的巅峰自己也会变成啟昆帝那样癫狂的人。

    慕容离看这他收敛起嘴边的笑意,心中冷了半分:“是我一时糊涂了。”

    “阿离以后别提这样的事了。隔墙有耳,被人抓住了把柄就不好了。我也不会一辈子委屈阿离做一个小小的侍君。等过几年,我一定去求陛下给阿离一个应得的名分。”

    “你知道我为何要这个名分。我容不下你我之间,还会有第三个人。”

    执明一听,方知慕容离想错了方向,忙上去揽过他:“阿离,不知这样的!”他小心翼翼的说,“我想过几年,自请削爵。只要我不在是天权王,成为了太平城庸庸碌碌的普通人,那阿离即便是庶籍,也能有正式的名分。”

    “那你千军万马里的功绩,你几代先辈的基业,都能全部舍弃吗!”

    “能。”他捧住慕容离的脸,“只要阿离能在我的身边,我什么都能不要。阿离三年辗转之苦,我这三年思君之痛,都不想再经历了。”

    “若我令你放弃权位基业,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天权先王和我父侯。”

    “那就说「都是执明一意孤行」。”

    慕容离松开眉头,勉强在嘴边勾出一丝笑意:“我不该说这样的话来试探你的。”他轻轻靠上执明的肩膀,“那你以后也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执明点头。

    慕容离没想到第一次劝说执明成就帝业,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但他能隐隐感觉到执明对于帝王之位的恐惧。那种恐惧像是凭空而来,不是来自他自己的内心也并非来自啟昆帝。

    两人搂了一会儿,执明有点按捺不住了,提议先打道回府。

    他平日里散漫惯了,啟昆帝对他的突然消失也见怪不怪。再者,执明觉得啟昆帝大约也不想见到慕容离这张明艳动人却冷若冰霜的脸。慕容离也不是凤君裘振,还能给杀父仇人留个好脸色,自然也不愿再见啟昆帝。

    两人便往外走去,穿过花园便是笔直的宫道。

    执明的辇车停在宫门外,只能徒步出去,可刚走到一半就听见宫门处传来排山倒海的呼喊声。他心下大惊,仔细听才听清楚喊的是南界八百里急报,说是饕餮军进攻石王城。如今齐之侃还在太平城,亦不知道庚辰有没有赶到石王城通知韩陵加固城防,但执明脸上依旧不敢动一丝声色,照旧往外走。

    谁知前脚刚出宫门,后脚就有个侍从来请他,说是凤君裘振召见。

    “凤君见本王做什么。”他摸上肚子准备随时遁走。

    结果侍从根本不吃这套,干脆卖了个关子,只说是有天权王想知道的事情。执明一听还纳闷了,石王城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又下意识地看了看慕容离的肚子,心想裘振自己多年未有所出,手里还能有生子秘方能让慕容离三年抱俩不成。

    这么一想,反倒是错过了装病的时机。

    执明只得让人先送慕容离回府,自己入宫去见裘振。

    裘振在臻详馆见他,前面不远处的绥覆殿,啟昆帝已经召了几位朝中重臣。

    执明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劲,进去行礼,见凤君还是筵席上那身朱红色十二纹章穿花的行头,带镶宝珠金冠,端坐在一扇七合的檀香木贴金屏风前,手里还拿着刚刚送进来的战报。石王城在天璇郡境内,受并州城管辖,玄武军的兵权如今又是裘振的,因此这封战报落在他手里执明并不意外。

    但他出现在这里就很令人疑惑了。

    裘振合上战报对他说:“陛下已经命齐之侃即刻启程,日夜兼程回去抗击遖宿人。不过本王私心想,还是希望你也能回石王城领兵。玄武军终究是你天权的军队,齐之侃也是你的属下,南界也是你最熟悉。”

    执明拱手没有回话。

    裘振又说:“本王知道天权王当年返回太平城,是在责怪陛下言而无信。但陛下已经网开一面,慕容离也回到你身边,你也该为他的将来打算。陛下迟迟没有收回给你赐婚的意思,帝王之命你无法拒绝,太傅不能为你推一辈子。但如果这次你能再得军功,本王可以劝说陛下恩赐慕容离一个名分。他好歹是瑶光侯世子出身,即便没有王君之位,也不至于落个侍君的身份。你们的孩子也有继承爵位的可能。”

    执明仍旧一言不发。

    他要给阿离一个名分不假,但慕容离并不要啟昆帝赐给他的名分。执明知道,无论他多努力,啟昆帝终究是要防备他的。啟昆帝现在好不容易下了他的兵权,岂能再让他回到石王城。再说,他离开太平城,阿离便又成了利用他的筹码。

    “臣不想离开太平城。”

    “你是在担心慕容离的安危吗。本王会派人保护他的。”

    执明摇头:“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臣三年来过得太过安逸,不愿再回到战场之上,以命换军功。而且阿离受了三年苦楚,不能离开臣。”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逼你。”

    裘振脸上有些失望,但的确也没有步步紧逼的意思,就让他离开了。

    出宫的时候执明还在想这件事。他这辈子自诩天不怕地不怕,胆敢上天看看,但唯独就怕啟昆帝这样,趁着他出征在外抛头颅洒热血,轻易违背承诺在太平城处置了瑶光侯满门的人。这让一个帝王爱到顶着群臣反对都要册封为凤君的,大概是更厉害的角色。

 

    齐之侃从绥覆殿离开后,就出宫直奔城外大营,点齐兵马准备出发。

    天权王执明要去送他,半道上遇见了在城门口犹犹豫豫的天玑王蹇宾。两人寒暄了几句,蹇宾便一起去十里亭送别齐之侃。到了十里亭,执明只与齐之侃话别了几句就结束了。他现在不是黑甲玄武军的领军,也不再是齐之侃的上司,不过是旧友之间嘱咐一二,让他万事小心,祝他旗开得胜。

    轮到蹇宾,天玑王脸上还有些失望。

    他本以为齐之侃还能留一段日子,不想石王城变得如此快。蹇宾不知道齐之侃这次离开,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何时。或许他这份爱和那一夜的情,也只能永远埋在心底,他更无法想象日后啟昆帝为他与贵公子赐婚,该有多痛苦。

    蹇宾让仆人递上一柄宝剑:“这把千胜,齐将军带去石王城。这是本王祖上开疆裂土的宝剑,可惜本王如今在太平城中无权无势,恐怕此生都无法令它见血了。传说此剑有灵性,忠心护主,本王希望它能保护齐将军百战不殆。”

    “此等宝剑,末将不敢受。”

    齐之侃的目光落在蹇宾身上,他就扭过头了:“本王要给你,哪有不接受的理!”蹇宾急了,“你要上战场,理所应当配一把好剑!本王知道你善用长枪,但千胜是世间难得的好剑,只有你配用它杀敌!”

    执明也在一旁煞风景地附和:“小齐你就收下吧!天玑王的宝贝不要白不要!”

    蹇宾剜了执明一眼,齐之侃拿他珍藏二十多年的宝贝,可是一点都没犹豫。

    齐之侃伸手摸了把千胜,让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半晌齐之侃才拿起剑,千胜出鞘,如月光般清极不知寒,饶是石王城战神也抗拒不了它的魅力。于是齐之侃将千胜配在腰侧,拱手道谢:“有此宝剑,臣绝不辜负天玑王的好意。”

    蹇宾说话都磕绊起来:“你说的,别辜负我!”听得执明牙都痛了。

    齐之侃一愣,拱手笑说:“末将身无长处,就给天权王和天玑王早日带来捷报。”

    三人一同饮了水酒,齐之侃就出征了。

    蹇宾目送着齐之侃带兵回去。他此刻多想就不管不顾自己的王位,策马追着齐之侃一起去石王城。他曾经一度想成为执明,能有齐之侃这样愿意时时刻刻为他受过的伴读,能有齐之侃这样愿意为他一句嘱托就长留石王城的下属,但他也不想成为执明,他想要的并不仅仅是这样而已。

    他希望齐之侃,能永远不辜负。

 

    而另一边在王储君府,仲堃仪的心情要用「大好」来形容。

    他春风得意,在司空凌世蕴面前毛遂自荐得到了垂青,又经凌司空保举借啟昆帝一纸圣意进入王储君府担任通事舍人。可谓是前途大好。之后执明从城外回府时与他见过一次面,对他的擅做主张也没有任何批评,还很高兴地祝他高就。

    而后他问起了那晚上齐之侃和天玑王的动静。

    “下官也不知道。天玑王与齐将军还相谈甚欢,早上才匆匆分别的。”

    执明听了,脸上有了些了然的意味。

    之后仲堃仪搬进了王储君府。

    他对王储君的印象并不算太好,如今正大光明见上了,对方不过是个瘦瘦小小的绿衣少年。凤君裘振当年选中孟章,就是看中了他聪慧过人又勤奋好学,但这两样闪光之处,如今仲堃仪根本无法在孟章身上找到。他就像是被风沙磨灭了光彩的金器,即便对苏翰的提议心有不忿,但几乎不会说出来反对。

    凌世蕴提拔仲堃仪的圣旨刚下达,王储君定亲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

    仲堃仪心想,今年王储君也不过是十六岁的少年。半大的孩子,又是和和顺顺的性子,的确是最好的傀儡,也怪不得苏上卿看重他。

    他假装是随口一问:“王储君可是有看中的公子了。”

    孟章哂笑,从架子上取下一副容像给他看:“孤不得不立苏严为正君。”

    上卿苏翰膝下无子,对自幼教养大的侄子十分疼爱。早在裘振没有回来之前,苏翰就有意将他送进宫侍奉啟昆帝,不曾想多年杳无声息的裘振活着回来了,还让啟昆帝对他一见钟情,不顾所有大臣的阻挠册立他为凤君和天璇王。

    之后苏严的婚事就耽搁下来。啟昆帝不愿苏翰与天玑王结亲,将苏严指给了成日无所事事的天权王执明。天权王自有婚约的瑶光侯世子慕容黎死后,连个侍君都没有,更没有立过王君。苏翰本以为此事十拿九稳,不曾想太傅翁彤会为执明的婚事千里迢迢从定州城赶来劝说啟昆帝,执明又丝毫没把啟昆帝放在眼里,先是从南园接来了一个官奴,又扬言要为慕容黎去道观修行,现在更是大张旗鼓地宠爱官奴,啟昆帝便就此作罢。

    苏严又被耽搁下来,苏翰也盼着这次能许他一个锦绣前程。

    仲堃仪看了苏严的容像:“臣问的是王储君自己的意思。”

    孟章愣了愣,没想到仲堃仪会这样问,但还是很漠然地回答了他:“孤全凭陛下的安排。”仲堃仪忽然觉得很难过,孟章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婚事,也与自己无关。他看这件事的样子,不过是看一滴雨在了地面上那样平淡无奇。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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