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璟

    ※沈巍黑化预警。

    ※世界观胡诌预警。星督局存在警告。

    ※大体沿用原著设定。为保证剧情的完整性，采用部分剧版设定。

    ※小学生无驾照系列。喜提车轮要命，翻车概不负责。

    ※自娱自乐，满屏伏笔，毫无逻辑。如有建议或意见敬请指正。

    前文：

    01、02、03、04、05、06、07、08、09、10、11、12、13、14、15、16、17、18、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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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神农药钵把车开的飞快。

    大庆抬头瞥见一片黑云从西边而来，将龙城傍晚的夕阳遮盖了大半。他不安地抖动着尾巴尖，仿佛那片昏黑的雨云将给龙城带来巨大的灾难。话说回来，赵云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对龙城来说的确是「巨大的灾难」。

    神农药钵，不，现在应该称之为赵局长更合适。

    赵局长将车开进星督局，大庆便从打开的车窗缝中挤了出去。

    等一人一猫上了楼，星督局的局长办公室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他们是各地赶来的星督局负责人，也有妖族的代表，阴司的判官无常，还有修道的成仙的入魔的各种瞧不出来历的，乌泱泱一片挤得办公室的门都关不上，走廊里还站了一群，也不是平庸之辈。

    大庆一看，呵，都够凑一场神魔大战了。

    赵局长不得不把这群人移到星督局里最大的会场。大庆纵然再圆润，混在这群神神鬼鬼里面也不起眼，然而他们对这只跟在赵局长身边的黑猫做足了礼数，纷纷为他让开道。大庆不客气地跃上长桌一头，将自己伪装成人畜无害的小猫咪。

    窗外，黑云已经将整片天空都遮蔽了。

    在场之人多是各界精英，不会将这片黑云当做稀松平常的雨云。因为这片黑云来自三十三天西北，是黑云压顶的凶兆。上一次出现，还是在千年之前。

    大庆望着越来越黑的天，按捺不住站起来：“黑云已至……”

    话到一半，会场角落的电话铃声突然大响，回荡在安静的会场上。众人被陡然而至的声音吓了一跳，窃窃私语声交织在一起就成了闹哄哄的噪音。赵局长上去接起电话，只听电话那头的接待人员紧张地陈述道：“两位鬼王都到了。”

    这个声音通过空气，闯入在场者敏感的耳朵里。

    这时，紧闭的大门传来锁扣转动的机械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企图将呼吸的声音也藏到最小，生怕被什么可怕的怪物发现后生吞活剥。

    门打开了一半，先出现的是一身肃穆的夜尊。

    他穿着正式的三件套西装，纯粹而极致的黑色，看上去像是来参加葬礼的。

    “怎么会来这么多的废物。”

    他故作惊讶，一头新潮的奶奶灰经过一系列神乎其神的编发，露出一边精致的脸，另一侧的长发不多不少，混着小麻花披在肩上。夜尊挑眉，实在没看出有谁能活着离开的，于是兴趣索然地走进门往旁边一站，让出了道。

    在他身后的正是沈巍。

    赵局长刚放下电话，沈巍就堂而皇之地越过了接待处，直接出现在会场。

    他的出现让会场上的气氛愈发紧张，安静到凝固的空气中只有老骨头在嘎吱嘎吱作响，显得混在其中的郭英更加挺拔冷静。自从五千年前金边契约订立之后，鬼族就回到大不敬之地，沈巍作为鬼王更是千年来都不曾离开。

    在场的大多数都是头一次见鬼王，而能见过沈巍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连赵局长也是第一次见到沈巍。

    与想象中凶神恶煞的样子不同，沈巍周身散发着温润端方的气息，放在人间更像个象牙塔顶端的文化人。但如今即便「文化人」穿着一身时尚考究的素色格子西装，鼻上架着金丝眼镜，也丝毫挡不住让在场之人都额生冷汗的可怕气息。

    沈巍迤迤然上前，选择了长桌另一端的离赵局长最远的椅子，架腿而坐。

    夜尊见状动了动手指，优雅地鞠了一躬就退出门外。

    “我就在门外，静候兄长的佳音。”

    两位鬼王走了一个，对场上的气氛没有半点缓和之用。各界精英们畏惧着鬼族的可怕力量，只要还有一个足以毁天灭地的鬼王在场，他们就无法松懈下来。

    沈巍将袖口下露出的一截手腕搁在膝盖上。

    赵局长也没坐，他站着说话，开门见山道：“五千年前，鬼王签订金边契约，以身作则约束鬼族。五千年的和平，我代表星督局感谢鬼王。”然而他话锋忽转，“只是鬼王长居黄泉下千尺，从不插手凡间的事务，今日怎么驾临龙城。”

    “赵云澜在哪里。”

    “镇魂令主外出查案去了。若他回来，我必定通知鬼王。”

    沈巍笑了笑，从容地摊开掌心，丝毫不理会神农药钵给他戴的高帽：“五千年前大荒山圣设立「镇魂令主」一职，作为调解两界三地的人。如今这样的场面，他居然恰好外出，你不觉得实在是太凑巧了吗？”他眼底闪过一道红光，“况且赵云澜身上有我的印记，跑到天涯海角也终究在我的手里。除非有人从中作梗，不然我也不会亲自跑一趟。”

    “就如鬼王所说，镇魂令主仲裁三地诸事，你也不能将他占为己有。你在他身上设下印记，本就已经违反了金边契约。”

    沈巍忽觉得有些可笑：

    “金边契约……我遵守了它才叫金边契约，我不遵守它就只是一张废纸。”

    赵局长一怔，没想到千载之前神农所担心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

    金边契约的签订本就基于昆仑君与鬼王的信任，但这点薄弱的信任会随着时间而消失。神农并不知道昆仑君为了让鬼王签订金边契约，私下答应过他什么，但那是昆仑君与鬼王的私约，如今昆仑君已死，私约就随时不作数了。

    沈巍抬起手：“五千年前在无光之地功德古木下，昆仑君曾亲口说镇魂令主会降生在龙城，让我拿着大神木的叶子找到他。”他摘下翡翠指环，“这枚指环是昆仑山巅大神木的一片叶子，绝对不会失去镇魂令主的行踪——无论生死。”

    赵局长在这点，并不占理。

    他只好说：“实在抱歉，犬子近日与我起了争执，离家出走。其实我也在找他。”

    “赵局长有所不知，在来之前我已经用大神木的叶子找过赵云澜，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一种解释，有人将他关在结界里，不让我感受到他的所在。”

    场上立刻议论纷纷。

    大庆眯起眼睛，他虽信不过鬼王，但把大神木的叶子送人，的确是昆仑君才会做的蠢事。在大庆仍是幼猫的时候，就见过这位昆仑山巅的不速之客。五千年前的鬼王受伏羲大封的影响，不是全盛时期，还不能接近大神木。

    他还记得昆仑君将他抱在怀里，拿他去逗趣鬼王。

    鬼王大约是第一次见到比人还柔软脆弱的生命，迟迟不敢从昆仑君的手里接过他。直到昆仑君殒命，大庆临行前，鬼王第一次抱起黑猫，须臾又放开手。

    黑猫很快就跑得无影无踪，从此人世间多了一只镇魂令的令奴猫妖。

    沈巍将翡翠指环重新戴上：

    “我再说的明白些吧。芸芸众生和赵云澜，你们只能选择一个。”他适时地抛出诱人的「蜜糖」，“阴司的人也在，你们应该知道，赵云澜仅有三年的阳寿了。”

    判官从人群中走出来，毕恭毕敬地拜见，肯定了鬼王的说词。

    双方都避而不谈镇魂令的存在，仿佛这件法器真的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见踪影。因为最好的隐藏方式，就是遗忘。只有等人们真正遗忘一件东西，变成了绝无仅有的秘密，才配得上镇魂令作为最后底牌的用途。

    若鬼王镇魂决定毁灭人间，必然会波及到阴司。

    这样一来，唯一知道镇魂令所在的阴司，或许还能从中渔利。

    大庆别过头不去看阴司的鬼脸，拖着吹一口气就可能会爆炸的身体挪到沈巍面前。幽绿的眸子打量五千年未变的鬼王：“赵云澜或许只有三年的时间，但镇魂令主永世累任，你能保证三年后将它还给人世间吗？”

    “若我真无法容忍两界并存，就算再有千万镇魂令也挡不住我。”他站起来，绕着椅子转了一圈，一边说，“我知道在场的各位，将无光之地称作大不敬之地。源于当年诸神曾在此设立大不敬之狱。但为何设立大不敬之狱，想必诸位都已经忘记了。”

    沈巍将目光投向桌上的黑猫。

    大庆纵然肥油如泰山，也不能俨然不动了。

    他只好解释：“最初，诸神为了封印混沌才设立的大不敬之狱。后来诞生了鬼族，伏羲化作大封封印了大不敬之狱，第二次神魔大战鬼族冲破封印，昆仑君便定下金边契约。契约并未提及混沌的去向，算是默许鬼族掌有混沌。”

    混沌是什么，是盘古开天辟地留下的诸恶。

    女娲就是用三尸未退的泥土捏出了人，才会有了伏羲大封，神农借火等等一系列的事件。最后昆仑君仅凭一张金边契约，就让鬼族回到大不敬之狱。

    但真的就仅凭一张金边契约吗？

    大庆走到沈巍面前：“在场的人都不会相信你，你也不相信他们。但是我呢？我曾受大荒山圣所托守护镇魂令，如今守护镇魂令主，鬼王可否相信我？”

    “我见过你，你是他的猫。”

    沈巍收起身上的戾气。

    大庆没想到鬼王还记得他，对于自己幼时的记忆他都有些模糊。

    大约是鬼王真的一点都没忘记过五千年前的昆仑君。大庆忽的生出一点异样的情绪，觉得鬼王也是很可怜的人，至少在昆仑君死后的五千年里，他都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来冲淡五千年前在夹缝中对昆仑君的爱慕。

    大庆说：“只要赵云澜愿意，你可以带走他。”

    “上仙！”赵局长立刻出声制止。

    但大庆不为所动，继续说道：“相对的，你暂时拿走了镇魂令，就要交出斩魂刀。星督局和阴司都没有保存斩魂刀的能力，但斩魂刀是大荒山圣交给你的，你若是信得过我，就将斩魂刀放在昆仑山巅。”

    昆仑山巅是诸神圣地，有昆仑君留下的结界，没有他的凭信任何人都无法进入。

    虽然昆仑君已经消失，但结界的力量仍旧存在。

    “好。我随你去昆仑山巅。”

    话音刚落，窗外的黑云就突然汹涌起来，像是万丈幽冥下浓而不化的黑水。狂风四起，吹得会场的玻璃发出悲般的震颤，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浮现在厚重的云层里。就在众人的目光被窗外的法器吸引过去的时候，一阵罡风破开大门，径直扫向长桌上的黑猫。

    沈巍最先反应过来，急忙用手去挡。

    肆虐的罡风在他手里慢慢消失，露出被包裹其中的巨大斧面。斧面与黑气相击掀起巨大的气浪，竟震碎了沈巍手里的翡翠指环，翡翠指环崩成两段就掉在大庆脚边。沈巍皱起眉头，凝聚力量的指尖轻点斧面，就生生让巨斧劈断长桌一角。

    求生欲爆棚的黑猫拖着圆滚滚的肚皮，一跃跳上了鬼王的肩膀。

    鬼面拔出巨斧：“你怎么这么多废话。”他泻出黑气，窗外的炼魂鼎飞快转动，“镇魂令主就只有三年的阳寿，你还要花时间和废物谈条件。不如让我把他们统统杀了……”

    “夜尊大人，我耳朵不太好，你说谁只有三年？”

    鬼面背后猛的响起熟悉的声音。

    【待续】

    面面：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大庆并没有真的想要斩魂刀，他和昆仑君是一伙儿的。

    然后巍巍的翡翠指环，可以说是和昆仑君的定情信物吧。（巍巍：表面上像是在思考，心里已经准备好刀削面了.g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