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鹿 13
※皇帝巍x将军澜。
※沈巍黑化预警。夜尊这次不是反派预警。
※大体沿用原著设定。为保证剧情的完整性，采用部分剧版设定。
※世界观胡诌预警。私设如山，绵延不绝：初设定指路。
※小学生无驾照系列。喜提车轮要命，翻车概不负责。
※自娱自乐，满屏伏笔，毫无逻辑。如有建议或意见敬请指正。
※人设预警：赵云澜不是鬼族。含面裴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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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沈巍过了元宵才从西郊行宫回来。
赵云澜被罢黜后领了御前侍卫的闲差，大概就是每日辰时点个卯，也不必参与轮值。起初两天他还装模作样地早起点卯，第三日就不负众望地赖在皇帝的床上装病睡到日上三竿，皇帝便干脆下旨连点卯都给他省了。
回到宫中，见过留守的一应大臣，赵云澜得到了皇帝的恩准回府去了。
过了元宵天气还不见回暖。赵云澜坐在步辇上只听见风在耳边呼啦呼啦的响，他伤了膝盖，成医官千叮万嘱不得再受凉，需好好保养着以免落下病根。沈巍回宫后让自己的銮驾送赵云澜出宫，起初他还觉得威风极了，可还没走到一半就冻得耳朵通红。
摄政官应召入宫，迎面撞上了赵云澜。
摄政官此人一直是个游刃有余的老狐狸，朝堂上谁势头最大他就倒哪边，平日里没少给沈巍添堵。可他就一个毛病，就是怎么看赵云澜怎么不顺眼，可以说是赵云澜除了夜尊以外最大的敌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结下的仇怨。
赵云澜在外面的风评并不算太好，有几个政敌他也没放在心上。
可一门心思掐他的还真只有摄政官一个。
摄政官在宫道上一眼就看出来仪驾上坐着的是赵云澜。
皇帝的玉辂有严格的规定，大到旌幡幢扇，小到盆壶瓶香，俱不可僭越。即便为了接送赵云澜撤走手持礼器的随从，也撤不掉步辇上的金漆銮铃。
铃声响到摄政官面前，停了。
步辇没有落地，赵云澜居高临下打量着他，须臾狡黠一笑：“原来是摄政官大人。照理说我本该对大人行礼才是，只是我这膝盖旧疾复发，连路都走不了。如有不尽意的地方，还请摄政官大人多担待。”
“早就听说赵侍卫做错事，被陛下一怒之下革了官。”
“确实。”赵云澜靠在椅背上，目光越过摄政官投向又长又直的宫道，“我膝上的旧伤还是陛下罚我的时候留下的。直到现在也跪不得陛下以外的旁人。”
“不过是虚礼，免了也无妨。就是侍卫这差事，再改一字，可就风光了。”
「侍卫」再改一个字，就是「侍君」了。
可惜皇帝最讨厌的就是朝臣将赵云澜与「侍君」联系起来。
一则沈巍喜爱赵云澜并不是出于美色，话说回来，在龙城要论美色也轮不到他赵云澜。毕竟当年是赵云澜色迷心窍主动接近沈巍，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地讨好皇帝，说起来这「美色」也应该是皇帝才对，但谁敢把这俩字摘到皇帝头上去。更可况皇帝还有个双生的兄弟夜尊殿下，也是一模一样的相貌。二来沈巍对赵云澜动了真心，起初许以左将军高职就是要他得人敬重，如今革了职也要放在眼皮子底下小心护着，岂肯让他自贱身份连点尊严都不剩，真的留在内宫深处做个侍君。
皇帝的心思澄明透彻，众臣即便有点龃龉也万万不敢明说。
赵云澜眼底一凛，学着沈巍的样子用指尖敲了敲金漆的扶手，脸上的笑意半点未退，仍是春风拂面似的温暖：“陛下驻跸行宫期间，难为摄政官打理国政了。如今陛下返回玉宫，您老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为陛下殚精竭虑是为人臣的本分，赵侍卫多虑了。”
赵云澜故作思索：“摄政官如此说，那想必确实是我想多了。但以我对陛下的了解，他也不是上赶着臣子做事的人，毕竟劳逸结合才得长远嘛。”
他说完，微微抬手，抬轿的侍从就继续往外走去。
玉辂不能出宫门，赵云澜在第三重宫门下了步辇，拖着还不太方便的腿往外走。他许久没有走过这段路，以往都是马车直接在第二重宫门内等他。等他从这扇门出去，一直走到玉阙宫最宏伟的天门，门外还有很多人等着看他的笑话。
白露亲自在天门外等他。
她是将军府，哦不，前将军府的大总管，照理来说无需她亲自来一趟。但前几日黄碧派人摘了将军府的匾额，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直至今日赵府的匾都还没送来。好在皇帝给赵云澜留了点面子，府上的用度还是照着上将军来，也并未要求遣散仆人。
她等了半天，才见自家大人步伐不稳地从宫里走出来。
“我的姑爷，你怎么去了一趟行宫更跛了！”
赵云澜懒得搭理她，由白露扶着借上马石上了马车。
马车里大庆团在铺了鹅绒垫子的竹编篮里，早已等候多时。白露跟着他上车，吩咐了一声回府，便见他坐在车厢里揉着僵硬的膝盖：“先不回去，去夜尊殿下的府上。”
“你也不怕殿下吃了你呀！”
赵云澜换了一侧膝盖：“要不是他躲不过陛下的刀，早就把我吃了。”
黑猫张着翠色的眼睛并无异议，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打盹。
“那就去吧，您还能翻出天了不成！”
“啧，怎么能这么说你家英明神武年轻有为的大人！”
马车到了夜尊的王府外，白露刚探出头，就见守门的侍卫小跑着进府去了，不由得腹诽自家大人丢了官也是狗不理的人物。结果侍卫进去不久，安柏就出门来相迎，态度恭敬地请了赵云澜进去，活脱脱像是等着猎物上门的财狼虎豹。
当然，赵云澜可不是夜尊的猎物。
在赵云澜上门之前，夜尊本吩咐了安柏午后不见客的。直到赵府的马车拐进王府外的巷子，夜尊才仓促从裴文德身上起来，换了衣服去正堂见人。赵云澜被罢官的消息他比摄政官知道的还要早，也料到他会上门来打探裴文德的情况。
他假装自己姗姗来迟，边走边问：
“前日哥哥派人来宫里取药，说你旧疾复发了。”
赵云澜装模作样地捏了捏肩周：“自从城南军备府的事情败露，被殿下打了十鞭子，跪到月至中天才求得陛下原谅。寒伤入骨复发也难免，并不是什么大事。我这人也不灵光，屡屡犯陛下的忌讳，朝廷内外视我如眼中钉的不计其数。”他顿了顿，“相比之下，这回就需殿下高抬贵手了。”
“你还有求我的时候。笑死我了。”
“唉，殿下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是说「需要殿下对裴文德高抬贵手」。”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些响动。
裴文德推开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端茶的侍从。
他的头发已经能用翡翠簪子簪起来，只是还不能承冠，身穿石青色暗云纹绸缎袍子，麂皮的皂靴，腰上系着革带。革带是包金的，托上装饰着蓝宝石，算是身上最金贵的东西了。这样一看倒也穿戴的整齐清爽，脸色也尚好，不似与赵云澜初见时候那样吓人。
裴文德上来，端了托盘上的茶盏给夜尊，又下来将另一只茶盏给了赵云澜。
赵云澜使了个眼色，他便不动声色地出去了。
夜尊就当没看见赵云澜的小动作，吹了吹茶汤继续说道：“这下见过了，我府上的人无需你惦念着，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如何收场的好。”
“我杀了米露郡主，殿下就不生气？”
“就凭你还杀不了米露。哥哥亲封的郡主，你想要担着也得知道自己担不担得起。”夜尊的确并不太生气，他眼下没有非要用的着米露的地方，况且米露出身高贵难以控制，狂妄自大对裴文德不善，与烛九等心腹相比实在也不称手。
不过都是些蝼蚁，死了就死了。
赵云澜叹了口气：“陛下若是知道，裴文德与赵心慈有联系，可就不是那么好收场的了。我知道夜尊殿下与陛下是双生的兄弟，互相都是掏心掏肺的情谊。但殿下也知道赵心慈与昆仑君之死有莫大的联系，那是陛下心里谁也动不得的地方。”
“你想让我隐瞒此事？”
“关于榫榷渊的事情，陛下已经全部都告诉我了。但是米露郡主之死他尚有疑虑，所以我想，他一定会交给夜尊殿下全权调查。”赵云澜忽的笑起来，“我也不瞒着殿下，杀了米露郡主的是我、郑意郡主和谈啸。”
夜尊眼底闪过一丝狰狞。
赵云澜挖好了坑，也不敢多留，耍了几句花腔就开溜了。
出了门他见裴文德还站在外面，和安柏四目相对。他一见赵云澜，险些脱口而出「殿下」，被赵云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堵了回去。于是裴文德借口送赵云澜出府，两人并肩走到中庭，眼见四下无人赵云澜才问：“你近来可好。”
裴文德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处境，默默点了点头。
“听说鬼王因为榫榷渊的事情惩罚了殿下，我一直很担心您的安危。”
赵云澜耸肩：“我没事，陛下哪会真的罚我，就是怕我因为这件事被政敌盯上，要我暂避锋芒委屈一下做他眼皮底下的侍卫。等风头过去就好了。”又压下声音，“只要我还在龙城，对皇帝有利无害，他不会动我的。”
“赵先生那边……”
赵云澜忽的将他推进假山阴影里，环顾四周确定皇帝和夜尊的暗使都没法接近，才小心的说道：“暂时不要和赵先生有所联系。我已经告诉夜尊，郑意和谈啸出现在龙城，他为了你会酌情考虑此事。”
“你怎么能！”裴文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盛怒之余仍是强压下自己的声音，“你怎么能把郑意和谈啸透露给夜尊这个魔头！”
“要是皇帝继续追查下去，他也会知道郑意和谈啸的出现。夜尊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一定会把此事交给夜尊，与其让夜尊追查下去事无巨细地禀告陛下，还不如早点让他知道实情。只要你能得到夜尊的保护，陛下就不会枉顾兄弟之情杀你。”
“我不需要他的保护！”
裴文德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与魔王为伍的陌生人。
赵云澜垂眸：“我也不想与夜尊合作，但是眼下，的确也只有他能保护你。陛下一旦知道你与赵先生的联系，他一定会杀了你。”
“那就让他杀了我！让我为人族的大业而死！”
赵云澜在龙城皇宫长大，自小身边一水的都是人精，耳濡目染练就一身遇人说人话遇鬼说会话的技能，但还从未应付过这种正直过头的家伙。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强忍着劝他：“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
“可是殿下，现在「活着」已经成了困局！”
赵云澜咬牙切齿地问他：“你这么讨厌夜尊，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这下裴文德脸上一白，当时就不说话了。
赵云澜算是明白，他们鬼王兄弟还真是亲兄弟。沈巍起初把他留在身边，是因为他像昆仑君，裴文德与他有七八分的相像，恐怕也很像昆仑君。昆仑君是沈巍心里的刺，那对与沈巍双生的夜尊来说，又何尝不是。
夜尊从不收敛本性，裴文德落在他手里没死，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再抬头，看向裴文德的眼神有些变了：“鬼族不善处理感情，夜尊殿下自小就在昆仑君身边长大，不知情爱是何物。他没有皇帝那样的克制力，但也没有皇帝那么多的心思，不过他要护着你，就会真心护着你。”
“可我不要。”裴文德垂下头，小声说，“我岂是那种，毫无廉耻的人。”
“算了，眼下你保重自己最要紧。我与……鬼王的关系牵扯了许多旁枝末节，我要留在鬼王的身边，暂时还不能离开龙城。”
赵云澜又兀自叹了口气，也不再继续拘泥下去。
裴文德只是看着他。
赵云澜其实并不太明白人族挂在嘴边的礼义廉耻，郭长城每每提到幼时学的四书五经，他只觉得拘谨极了。在赵云澜的认知里，爱就爱了，管他天王老子，何必顾及这么多无谓的桎梏。所以他与皇帝的关系也可谓是人尽皆知，沈巍也从不藏着掖着怕人看见——
所以他犯了错，皇帝替他周全，没人会觉得不妥。
明明昆仑君也是人族，也担任过人族皇帝的老师，但无论是沈巍还是夜尊都没有活成裴文德的样子。或许在鬼族，力量是一个绝对的标杆，比任何血统都能更加彻底地划分等级。只要有更强大的力量，得到更尊贵的地位，更能接近鬼王，或者得到鬼王的信任——赵云澜也并非是个孱弱的勋贵。
在他升任左金吾卫上将军之前，便是皇帝的臂膀之一。
更重要的是，赵云澜能感觉到夜尊喜欢眼前的人族，就像是懵懂的孩童第一次得到属于自己，不必故作慷慨地与他人分享的礼物。
他松开裴文德，转身往府外走去。
白露见他从王府里出来，脸色不甚好，以为他受了夜尊的刁难。
赵云澜回到府上，抬头见将军府的匾额已经摘掉了，大门上空空荡荡的。府里倒是热闹，又是乌泱泱一大群人站在庭院里欢迎他。赵云澜走路一轻一重，摇摇晃晃地进府，怀里抱着肥硕油亮的黑猫。
他绕过障壁，吩咐白露，说是晚上回宫里过夜。
白露跟在他身后点了点头：“说起宫里，您在夜尊殿下王府里的时候，传话的下人来报说是陛下不知为何生了气，把摄政官赶出了平天宫，让他回家休息呢。”
知道前因后果的赵云澜闷哼了一声。
白露随他家主子，一张闭不拢的嘴继续说：“所以我想，陛下现在的心情应该也不怎么好吧。大人您晚上去宫里过夜，可要省着点您的腰。”又说，“成医官上回给你开的药膏，说是能用半年，您去了一趟西郊行宫全给用了。也不怕刮风下雨痛死。”
“我伤成这样，陛下不会勉强我的。”
白露腹诽，有种你拖着伤腿别腾出一只手扶腰。
赵云澜进了房，将黑猫扔在冷冰冰的床上，脱了衣服也随手丢在床上。
“成了，夜尊殿下会为我摆平山魈鬼族。”他换了一张刻薄的脸，“我就没见过裴文德这么不知变通的人，也不知道夜尊殿下喜欢他哪点。”
大庆艰难地从衣服堆里爬出来：“本大爷也很疑惑，花花世界什么样的人找不到，陛下非在你身上花十二分心思。刚丢了官位，又不顾陛下的警告去和裴文德见面，若是被陛下知道，晚上回去有你好看的！”
“啧，你知道什么，没情调！”
大庆用猫脸神奇地凹出了「去你大爷」的表情。
他猜也不用猜就知道，摄政官被皇帝赶出去，不外乎又弹劾了赵云澜。有赵云澜这么个捅事篓子，别说情调，没打断他两条腿就不错了！
啧，还晃着两条毛腿给谁看呢！
“喵！”
【待续】
疯狂走剧情，下章继续作死。
没有巍巍的时候疯狂想见巍巍，巍巍出来了跟着卡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