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让执明帝来为你示范如何用乌贼的手段铲除世家。
唯一配对为苏严x孟章,隐过去式仲孟。含原创人物。背景承接《盛时妆》,时间轴在执明一统天下立后大典之后。
山崩地裂海枯石烂式文风。五好模范遵纪守法,本文严禁禽兽出没。
@鸢忘蒲英草 妹纸的300粉点梗。
苏兄怎么会不明白葱儿的意思呢。
可是我正直的苏兄并不是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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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越是临近年底,城中的情况就越是糟糕。苏严把粮库里仅剩的一些粮食秘密运到了府上封存起来,除了前后两道大门,各个偏门也都钉了起来,以防有人偷偷地潜进府邸或是大批饥民冲击苏府。
世家也再分不出粮食来,聚在城中的饥民躁动不安,甚至出现了抢夺城中百姓以及粮店的事情。苏严手上没有可以维持的兵力,仅有城中的禁军,同时也担负着保护天枢侯孟翊的重任,轻易不能动。而崔沈二家带头,各个世家都派了私军保护粮仓。
“私军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苏严说话的时候,正和孟章一同坐在暖阁的榻上。
孟章身着黛绿色寿山福海暗花绫袍,衣领袖缘出镶有石青色绣梅花缎,点点白梅很是娇俏,倒让孟章那副成熟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少年的青葱气息。他咳了两声:“冬日里吹不得风,不碍事的……”随即吹了吹手里的茶,小心地凑上去喝了一口,被烫到了舌头,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了,“现在城中还有多少兵力。”
“总共能调用的就只有三千。”
“孟翊的安全你也要顾及到,他是天枢侯,出了半点差池,也是个不小的把柄。如今这三千人,我们还得撑上一阵子。”
“我昨日已经命人将城门关了起来。”
“关闭城门,城外的饥民定然会更加焦躁。城里的饥民也会更加不安。”
苏严点了点头:“的确,但这也是为了早日得知皇上的意思。皇上和仲堃仪都在等一个绝妙的时机,能将世家从天枢除去。所以才没有减免赋税,也没有在我再三上奏缺粮的情况下运粮到天枢,如今又多了私军的事情,离上面那位出手也不远了。”
孟章神色一黯:“事已至此,赌一把便是了。”
见他仍旧吹着茶盏里的热水,苏严笑了笑,起身从从炉边端了那只缠丝玛瑙碗,将里面的泉水兑了进去。孟章喝了一大口,撑得两边脸颊都鼓鼓囊囊的,分了几次才咽下去。清水入肚,方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苏严差点笑出声来,但又怕孟章置气。
结果不到年末的时候,城中如计划中一般真的乱了。饥民们与私军发生了冲突,饥民们饥饿不堪但人数众多,与私军们打起来竟也没吃多少亏。饥民们夺走了世家粮库里的粮食,又开始冲击各家的府邸和天枢侯的王宫。
苏严把孟章带回了「孤寂斋」,告诫他不许出门去。
而后,执明帝似乎终于想起了这块已经乱的不成样子的地方,派人前来镇压。大军走走停停,到了天枢也是年后了,孟翊几乎日日躲在柜子里度日,见执明帝终于派人来救他,激动得在军前嚎啕大哭。镇压暴动不比攻城掠地,平息城中的乱象之后还要安抚百姓,于是执明帝又手一挥,命天玑、钧天、开阳、天璇四地运粮饷进入天枢。
“粮饷来的如此快,皇上早有准备。”
孟章直嚷嚷着自己要发霉了。
以前住了这么久的王宫,都没有这样想出去过。
安抚的人选定了下来,不出意料就是仲堃仪。
他是天枢人,又是寒门出身,苏严如今在天枢已经说不上话了,仲堃仪是必须要来一趟的。他这趟,带来的还有执明帝真正的意图。
苏严梳理了一下这几个月来的状况。从天枢郡不变的六成赋税开始,执明帝就在暗暗观察,连年寒冬,青黄不接,天枢已经在崩溃的底线上。而后这个冬天果然爆发了饥荒,饥民大量涌入城中,世家做事谨慎,必定会开仓放粮暂时安抚饥民,但粮食有限,这也不是万全之策。之后,世家粮食告罄,不愿意再放粮,为了能得到粮食,饥民就会冲击世家的粮仓,以此便引出了私军的事情。私自屯兵是帝王大忌,世家走到这一步,就应该已经想到了执明帝不会放过他们。
“呵,这就是没给我兵权的原因么。”
孟章咳了咳:“城中没有兵马,也不怕世家们会与大军作对。皇上又是以镇压暴民的名义前来,世家不会防备。但开城平定民乱之后,就不一样了,下一步仲堃仪就会替皇上来解决你们这些谋逆的世家大族。”
苏严叹了一口气:“好一个连环计,差点没折腾死我。”
“终于能出门去走走了。”孟章脸上倒挺开心的。
苏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他顺势一歪,枕在苏严肩膀上:“到时候,去踏青吧。”
嗯,有命的话。
仲堃仪是替执明帝前来宣旨的。
他离开天枢的时候,卷走了孟章的印信等物,在世家的追杀中落荒而逃。如今一朝位列人臣,世家都匍匐在他的脚下。他缓缓打开圣旨,停了片刻,随即读了下去。
日头从王宫的高墙上照过来,暖融融的一片。
孟章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王宫里离开的,大约是那个怀抱太温暖。他拢了拢黑地宫灯纹织金斗篷,站在人群中突兀而刻意。苏严瞪了他一眼,拉住他的手想让他跪下藏进人群中,被他一把挣开了。
“苏府家奴苏寂,拜见……仲相。”
孟章学着仲堃仪当年的样子,双手合在胸前,跪拜在地。
一下,两下,三下,起身时额头上青了一块。苏严只觉得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得先将人揽到身后去。
仲堃仪看完这场闹剧,嗤笑了一声,十足地嘲讽:“好一个连环计。”说着卷起圣旨,扔在了孟章面前,那圣旨又慢悠悠滚了开去——
仅有玉玺的朱印,一字全无。
仲堃仪转身就走了。
孟章拾起圣旨,才感觉到额头上火辣辣地疼。孟翊回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苏严,很是慌张的样子。孟章瞪了他一眼:“想死吗,闭上嘴!”
他利用了仲堃仪最后的愧疚。
天枢王宫还是天枢王宫,天枢侯也依旧是天枢侯。世家最终在天下中随风而逝,苏府的匾额落下成了郡守府,那年春天城中没有高歌升平,只有血流成河。将死的人终究会死,没死成的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啊,下雪了。”
苏严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药膏,涂在破皮的伤口上隐隐作痛。
孟章重新用刘海盖住被苏严拨开露出的伤口:“过完年我就十七岁了。”
“嗯……王上快成人了。行冠礼要做一个好一点的头冠才行。”
苏严重新拨开他的刘海。
孟章打掉他的手:“你到底听没听懂本王的意思!”
苏严点头:“听懂了。会好好治理你的国的。”
“你还是没懂!”
【彩蛋】
方方土:是「家奴」不是「侍妾」对吧。
葱儿:是家奴。
方方土:干嘛不说自己是「幕僚」呢。
葱儿:幕僚容易叛变。
方方土:那你知道家奴是可以买卖的吧。
葱儿:唉????
苏严:好蠢。
葱儿:唉????
方方土:明天让苏严把你的契书拿过来,你就叫「仲孟」吧。
苏严:蠢得可爱。
【Fin】
空白圣旨是执明真的没写。既然要派方方土过去了,就盖了印章让方方土根据实际情况作出调整。所以我方方土就瞒下了葱儿还活着的事情,苏严这才捡回一条命啊。公孙表示很欣慰,终于有一回推荐的人没有落得惨死的下场了。
执明的确是连环计,然而孟章只是误打误撞。方方土以为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圣旨是空白的,才觉得苏严阴他,利用孟章来活命,所以才觉得这是个连环计。
继续说一说开篇的诗。
「恨相迟」说的是严孟遇见的时候太晚,如果孟章第一个遇见的是苏严不是仲堃仪,事情会不会不一样呢。然而葱儿最后还是会选择方方土,毕竟苏兄是世家子弟啊。至于苏严把垂死的孟章从宫里带回来是为了什么呢,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就忘记吧。不管什么原因,现在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忆相知」指的是孟章中途回忆往事,其中也包括后面的「夜梦少年风发时,长恨婉转竟相负」。我一直不肯原谅方方土,不是因为他在葱儿最无助的时候一走了之,耳饰他明明知道葱儿已经退无可退,还把毒药的事情说了出来。我一直把葱儿的死口在他头上,不过请放心,这并不影响我站仲孟这个CP(无所畏惧。
最后「还魂犹醒」说的是孟章其实没有死,还能与苏严「辗转观风动」。这个第一更的时候解释过了,是「搞事情」的意思。方方土终于隐瞒了执明第一件事,以后还会有第二件事第三件事第四件事的(执明:你可以回老家了……(呵怎么可能嘛,亲妈切黑滤镜告诉你们,我的蠢狗一定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