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配对执离。
不虐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虐。但你们亲爱的苏小璟还是很有分寸的,不会太虐的,毕竟是我亲亲的狗子呀。
我爱的 @凹桜 太太说要刀,我就为她写了一把刀。
谁叫她是我爱的太太呢(;´༎ຶД༎ຶ`)。太太要我劈叉我也劈了呀。
熬夜大作。明天再捉虫。
=========================================
「且把相思做金缕,衣君岁岁长相守。」
(上)
黎帝又梦见了他将执明带回赤谷城时候的情形。
他惊醒过来,方才发现那已经是七年之前的往事,便顺势暗叹了一声光阴无常,不曾想竟过得如此之快。执明来到赤谷城之后,一直都留着「天权王」的爵位,是一统天下之后的瑶光唯一仍保有旧爵的人。黎帝这些年来,也时时因为「天权王」而有还是那位兰台令的错觉,不过须臾他又会憬悟过来。
若非他打到定州城下,执明也断不会随他回赤谷城的。
一位君王离开他的国,与亡国之君又有何区别。
“陛下,内府的宫人求见。”
黎帝收起被自己枕在首下的奏报,才唤人进来。
替内府走这一趟的是个稳重的大侍,轻手轻脚走近,说是已经改好了衣裳。烂花巾子掀开,托盘上是一件华美的金缕衣,用发丝粗细的金线捻在丝中织造而成,夜明珠的拥花扣,香云纱的衬子,又缀了上百颗光彩照人的珍珠,动辄如星辰闪烁。黎帝走上前,提起衣裳看了一眼:“这次的金线,倒是够细了。”
侍从这才舒了口气。
黎帝之前觉得金线不够细密,怕穿上会不好看,又退回去重新做了四次,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五身了。一件金缕衣,反反复复地做,让宫人们苦不堪言。还不等侍从放下心,黎帝却又变了口气:
“只不过……他怕是不爱领缘的花色。”
“可宫中仅有的两匹云山锦,一匹裁了做金缕衣,另一匹是螭龙的花色。”螭龙是瑶光的图腾,自然是不能裁给执明做领缘的。黎帝垂眸,看着领缘思索许久才说:“那就换了,用其他的料子就是。”
侍从用烂花巾子重新盖好便请退了。
黎帝重新在案前坐下,拿起下一本奏报打开,仍是弹劾执明的。但到底已经不是几年前的胡说八道,说的是天权王招兵一事。
执明来赤谷城的时候,的确带了一队精兵,这是黎帝默许的事情。当时太傅翁彤亲自送了执明出城,言辞恳切地请求黎帝,派一队精兵一同去赤谷城。那对精兵入城之后就一直未曾返回,黎帝也从未有勒令其返回。他心中所想的大约也与太傅翁彤所差无几,有兵权在身,即便仅有一支精兵,也好过在异乡一无所有。
翁彤看过了天权三代君主和他的为帝之路,早已不信黎帝的承诺了。
黎帝揉了揉额角,依旧留了「容后再议」四字。
他与执明相识多年,执明从未怀疑过他。就算黎帝为天下大业大军压境,执明也依旧依他所言孤身出城,和他一起回到赤谷城。一呆就是七年的时间,黎帝当年在天权也不过三年。其实在黎帝心中,也从未想过执明对他深信不疑的原因。
等他看完奏报,天色已经晚了。
侍从这时才说执明已经等了他许久,黎帝本就因朝臣揣测执明而不悦,便压着怒意责问他为何现在才来报。侍从吓得立刻跪说是天权王的意思。
“让他过来罢。”
执明应了通传进来,或许是怕打搅黎帝,先从帐子外探进一颗脑袋瞧了瞧,才整个儿大摇大摆地走进殿中。执明今日穿着一身玄青色直径地纳纱氅衣,左右双肩盘金绣有螭龙,是黎帝特许的。等他一站定,左右侍从就默不作声地退下了,这是他与黎帝多年的默契。等人一走,执明换了一副笑脸坐到黎帝身边。
“阿离累了吧。臣替你松松肩膀。”
他平日最不喜欢称自己为「臣」,如今这一字念得好似赌气。
眼见黎帝没有制止,执明就捏着他的肩膀按起来。黎帝身形瘦削,肩膀上也都是嶙峋的骨,倒是后颈上触及了执明呼出的热气,有些发凉。
他忽的一笑:“今天是你生辰。朕在前朝设宴,你是怕朕忘了。”
执明手上停了,歪过脑袋看向黎帝,一双眼睛像是星光满盈:“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阿离。”他一把捏住了黎帝的腰肢,“那阿离是不是忘了。是不是忘了。”
“朕没有忘。”黎帝从袖带中取出一块金令,放在执明手里,“朝臣弹劾你招兵,朕想许是年初让你出宫建府,府上人丁稀少,你就不高兴了。这块金令能调动一万南陵军,你拿回去当安枕的金如意也好。”
“金如意哪有阿离好,我还是喜欢留在宫里。”
说话间腰上的手特意捏了捏。还不等得寸进尺,反被黎帝揪住了鬓边的留发,疼得上下其手的人吃痛发出「嘶」的一声,收回了圈住黎帝腰身的手臂。
侍从煞风景地在外提醒夜宴一事。
黎帝这才反应过来,与执明胡闹许久,便起身换了衣服。
年初的时候,因朝臣反对执明不得不搬出了王宫,在外建府居住,此后想要进宫便不容易了。先要递牌子进宫,由侍从送进内宫,层层核实身份,最后有了黎帝的首肯才得以进来。又或者等待黎帝的通传,经由辅政的望云台外臣代传皇命,接圣旨似的走一遭才能入宫。这两种,执明都嫌烦得很。
“这都大半年了。宫外的日子过得可还习惯。”
“比宫里还无聊透顶。”
执明鬓边的留发耷拉着:“阿离,好阿离,你想想办法让我住回来吧。”又示好似的上前帮黎帝打理衣裳,还趁他不防偷亲了一口。
“宫里规矩多,朕原本还想着你在宫外会自在些。”
“宫外没有阿离……”
听这语气是愈发委屈了,黎帝也不想与他再纠结下去,便束起冠催促他一同去前殿。
今日是黎帝为天权王庆生才设的夜宴,一方面抬着执明的身份,让人知道他依旧是黎帝最重要的人,另一方面黎帝也有自己的心思,希望能借今日缓和执明与朝臣间的剑拔弩张,也为了让朝臣对执明「意图谋反」一事稍稍放宽心。
到了金殿,众位朝臣都已经到了。
黎帝落座,执明是「臣」只能坐在玉阶下。不过念在他是寿星,排在了左相的前面,是玉阶下的首座——黎帝一垂眸就能把他尽收眼底。他端起金杯,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赐了执明一杯御酒。
酒是执明离宫后他亲手酿的。
执明收敛方才在他身边时候的小脾气,一应礼节即便心中不耐也做得滴水不漏。他端起金杯,毫无迟疑地一饮而尽。在赤谷城的这几年里,执明不再是曾经那个说风就是雨的天权王,在这里,他虽保有这个华美的头衔,却也活得像个笼中之鸟。
黎帝能答应他任何无理的要求,但当他说想回天权的时候,黎帝没有准许。
执明心中有了数,此后再没有提过此事。
其实说来,黎帝对执明仍有愧疚,他辜负了执明给他情爱。他离开了执明,周游列国挑起事端,回到瑶光登基立国,最后一统天下兵临定州城。执明毫无保留地信任他,给了他兵马与粮草辎重,却落到如今的结果。情事之后,黎帝也曾问过执明这个问题,彼时他蹭着黎帝的脖颈,愉悦地岔开了话。
此时的执明忽的变了脸色,蓦地吐出一滩黑血来。
“执明!”
殿上被这变故惊得闹哄哄的。黎帝失态地从玉阶上下来,搂住倒地的人,而那只金杯慢悠悠地滚到了黎帝脚边。他一怔,心下有了最坏的打算,忙大喊着让侍从去叫御医。
“阿离……阿离……”
执明嘴中的黑血顺着脖颈留下来,沾满了黎帝的双手。他轻轻扯了扯黎帝盘着螭龙的袍子,努力了许久才挤出一句:
“阿离……定不会加害……我……”
最后那个字他磨了许久,轻得好像风一吹就听不见了。黎帝忽的意识到在执明被迫离开定州的时候,他就已经对这句旧语有了怀疑。
「阿离最终还是害了天权王」。
黎帝搂着他一字一顿:“阿离,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说完,殿门就猛地被推开,提着药箱的御医们鱼贯而入。执明得到了这句保证,歪过头似乎寻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