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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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订版】太平策 1

    主要配对为执离、钤光、齐蹇、仲孟。

    全员正剧向。生子预警。修订的主要内容是将原文中的蹇齐改为齐蹇,修改不适当的内容,所以情节的变化还是蛮大的。若有机会出本,也会收录这个版本。其他同样的说明就不加赘述了。 

    前文: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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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三年后。

    春天的雨下得淅淅沥沥,往往是十多天都见不到晴。一下起雨,倒了春寒,冷得好似侵入骨髓,在雨水潮气里连呼出的热气眨眼就不见了。

    但即便如此,太平城仍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自钧天国设都太平城以来,太平城便一直都是天下最繁华的所在。钧天帝治下的王土中,唯有京畿太平城是从无宵禁的,昼夜灯火通明,宛若不夜之城。

    莫澜接过官奴递上来的茶:“天权王,我素来知道你最喜欢翠澜院弹箜篌的乐师,但喜欢是喜欢,时间长了也会腻。我几日前来南园散心,见这两个新来的官奴十分貌美,就让督官留下来,专程招待天权王的。”

    青衣官奴提着裙裳绕到莫澜身边,替他捏起肩膀。

    隔着一张茶案的执明盯着吹笛的官奴一动不动,对莫澜的话只报以了一声慵懒的鼻音,便再也没有了下文。那官奴以为天权王对自己有心,大着胆子放下笛子,松了松衣襟就靠到执明身边。这个青衣官奴的确是好看,鬒发如云,斜簪一朵白山茶,连他身上也沾染了山茶的清香。而他那双眼睛秋波似的让人挪不开。

    他伸手斟满酒杯,举到执明面前:“奴常听人说起天权王的盛名,今日总算是见到了天权王的真容。若是一时情难自抑,天权王可会怪奴。”

    执明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官奴的衣衫从肩上滑落,露出心口上的官奴印记来。印记早已好了多时,只是两人离得近,执明看着官奴印记,仿佛还能听到烙铁按在这副年轻身体上的声音。

    他按住官奴愈发靠近的身子:

    “既然你听过本王的「盛名」,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本王眼光甚高。除非有胜过瑶光侯世子的人出现,否则任凭多美貌尊贵,也难以入本王的心。”

    官奴拉起衣衫退开去,战战兢兢地俯下身:“是奴伺候的不好吗。”

    “不关你的事,本王知道你想做什么。”

    要说南园,园中的官奴原本都是大富大贵之家颇有姿色的公子,犯了罪或连坐入了奴籍。他们大多数到了年纪就会被遣返流放地,做苦役潦草一生。而极少数幸运的人,能得到达官显贵的欢心,领了签子离开园子,来日或许能赎个庶籍也说不定。

    青衣官奴就是为了这个,才把主意打到了太平城最为风流的天权王身上。

    天权王执明三年前还不是以「风流」闻名。

    到如今茶楼的说书先生可能还会说一说「天权王率军出太平,石王城渡江战遖宿」的轶事,但自从三年前天权王班师回朝之后,就不问朝政,日日在城中逍遥快活,还结识了一群的纨绔子弟,过起混吃等死的日子。

    连啟昆帝都指名道姓地训斥过他,可他依旧如此,不思悔改。

    被执明一句话道破了心机,青衣官奴诚惶诚恐地拢着衣衫。他的确是曾歆慕国天权王的盛名,但事到如今他更希望借助执明的权力与财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纵观全城贵胄,天权王虽成日混吃等死,但也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身边更是连个侍君都没有。那青衣官奴肖想着,若是有幸留下,自己也算是有个依靠。

    执明打量了他一眼,随手摸出两颗金锞子扔在他面前。

    官奴谢了恩,拾起金锞子,脸上意料之中地不欢喜。

    莫澜也是看在眼里,于是劝说他:“官奴的死活都由不得自己,给他钱做什么。我看这个小奴的笛子的确吹得好听,天权王将他带回去,只做个乐师也好。”

    执明的思绪却忽的就飘回了自己的王府,早上出门的时候,堂上供奉的牌位忘了再次擦拭。他以前从来没有忘记过,即便是啟昆帝催促入宫,他也会站在那里,亲手将那块灵牌擦的干干净净。疏忽呀,不知道府上的奴仆有没有记得擦。

    “天权王。”莫澜小心翼翼地那他唤回神。

    执明抬起头再次打量了官奴一番。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年纪,身子骨还很瘦小,举手投足间却已经不负少年的单纯,他很清楚在哪个恰到好处的地方抬起楚楚可怜的眼神就会让对方凡心大动。执明是最不喜欢这种被人惦记的滋味,可这太平城,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这样惦记着他。这样的惦记往往伴随着利用。

    执明兀自灌了一杯酒,摆了摆手谢绝了莫澜的「好意」。

    莫澜只好叫他们两人都出去了。

    他亲自给执明斟了一杯酒递过去:“天权王,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知道不该说就不要说了。”

    “这……唉,只是总不说不说的,我都要憋死了。”他凑上去压着声音说话,“瑶光侯世子都死了三年多了,我知道天权王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他死后天权王也不愿再要与其他贵胄结亲。只是人之常情,天权王也该留个妥贴的人在榻边。”

    执明听完脸色一冷,用手指戳着莫澜的脑袋大骂:“这话你还真是不该说的!”

    莫澜也被执明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忙抱着头躲到几步远,才伏在他面前乖乖听训。只听执明怒气未消,但好歹也不准备用征战多年斩杀敌军的手给莫澜的脑袋开了窟窿,只是双手叠在胸前训斥道:“你这个蠢东西!是要害死本王吗!天权王府多了一个人,瞒得过啟昆帝的眼睛吗!本王刚刚悔了陛下订下的婚事,如今又招官奴进府,是摆了明要打啟昆帝的脸面了!你这不是害本王是什么!”

    “这……官奴和贵家公子怎么能一样呢。”

    执明气得上前用手指推了推他的头:“这怎么就不一样了!蠢东西!”

    “哎呦,天权王轻点儿!我的脑袋都要让天权王戳破了!”

    “你就是得知道痛才能长记性!”执明冲莫澜发了顿火气,坐了半晌气消了就又觉得无趣,于是起身拿了斗篷就要走。

    莫澜连忙殷勤地接过来替他围上。

    两人就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督官便急急忙忙追了上来,又是赔礼又是道歉说了半天,最后才道:“这前阵子送来一个逃跑的官奴,长得那叫一个天仙似的,能吹一手的好箫。天权王下回赏脸再来,不妨听一听他的箫声。”

    “吹箫算的了什么,本王府上能找出一群!”

    听到此话,督官脸上仍是是得意洋洋,抱着胸脯保证道:“天权王,吹箫的是随处可见,可天仙似的人吹箫就难得一见了!那相貌,太平城不会再有第二个!”说罢,还朝执明使了个眼神。

    执明歪过头:“天仙似的?”

    “天仙似的!保证天权王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执明点了一下头,也没说会不会赏脸再来,就低头坐进了轿子。

    仆人放下轿帘,一吆喝轿夫就抬着轿子走远了。

    莫澜和督官送了执明打道回府。督官摸不透执明的心思,想着自己明明是照了莫澜的吩咐一字不落地说了,可天权王脸上仍是这般兴趣索然的模样。

    回头再看莫澜,莫澜却说:“你好好照顾那个新来的萧师。心口上的烙印没有假的,他自己对自己的身份总归是清楚不过了。你寻个空去补了签子,没准天权王就动了心了。”又安慰说,“你放心好了。天权王一定还会来的。”

    督官这才放心,恭恭敬敬送走了莫澜。

 

    执明回到王府,要上一壶酒就一个人进了明堂。

    明堂里的长明灯被寒风吹得摇晃起来。执明放下酒壶,拿起剪子挑了灯芯,方才抬手摸了把牌位,仿佛这样就能触及离开已久的人。他抬手时间指腹上沾了灰,心下暗骂了一声下人们办事疏忽,于是拿下牌位用袖子拂干净。

    他轻叹一声,回到榻上坐下,把牌位顺手放在了棋盘上。

    慕容黎死的时候刚满十八,正是青春年华,韶光正盛。瑶光侯谋逆连坐了数个大家族,斩首的就有千余人,算是啟昆帝一朝最大的谋逆案了。

    执明虽贵为天权王,但也无法违抗啟昆帝的皇命,胆大包天地给慕容黎设灵位祭拜。啟昆帝明知他与慕容黎早有婚约,也没有因自己向远在边关的执明许下承诺,而延缓慕容黎的死期。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因此觉得对不住执明,这三年对执明的声色犬马近乎不闻不问,闹到罢朝的地步也不过是指名道姓地在朝会上诘责一通便罢了。

    那立在棋盘上的灵位,写着「未亡人仙凡路隔」。

    三年来,执明已经不知道这是在祭拜慕容黎,还是祭拜他自己了。

    他提起酒壶,缓缓在地上浇了一道弯弯曲曲的湿痕,顿时酒香四溢。庚寅推门进来的时候,只觉得屋中扑面而来一阵醉人的芬芳,而自家主子则坐在榻上微醺小憩。

    “天权王,大哥从遖宿回来了。”

    执明睁开眼睛,眼中没有半点醉意。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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