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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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致力于【刃恒/星铁恒右/蒙克/诡秘还没完/梅迪奇】

【巍澜】人间(一发完)

    Summary:赵云澜因事故陷入了昏迷,医生认为他会忘记自己的爱人。但虚实交幻的白色噩梦过后,他仍在记忆空白中保留下了最爱的人。

    新文风试验失败预警。

    可能是我梦里用jio写的玩意儿〒▽〒我到底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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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的人世。」

 

 

    “今天下午三点十五分左右……由西向东逃窜至大学路……碰撞后驾车逃逸……”

    “……头部严重受伤,截止目前尚未脱离生命危险。”

    「沙」。

    钟声响了十二下。

    纯白的天空掠过一道鸟影,割裂无瑕的白昼。

    赵云澜陷在松软鹅绒枕头里,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天光从未拉紧的窗帘缝隙里溢出来,一路在棉白的被面上落下金沙似的阳光。记忆里他许久没有享受过懒洋洋的假日早晨,能在宿醉后肆意睡到自然醒,磨磨蹭蹭地去冰箱里翻找速冻食品填饱肚子。

    不过,宿醉后的脑袋确实很疼。

    赵云澜掀开被子,床边孤零零只躺着一只拖鞋。

    他干脆赤脚踩着卧室地毯,在离开房间,踩到木地板的时候倒吸一口冷气。寒意从脚底直冲脑袋,驱散了冥顽不灵的混乱疼痛。白色的冰箱门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大约是大庆许久前留下的提醒事项,早已在厨房的水汽里洇染得不堪看。

    赵云澜打开冷藏柜,在四面白霜里拿出冻硬的鸡块,正要放进嘴里。

    「别吃冷的,饭快做好了。」

    他听见了锅子里食物的沸腾声,抽油烟机的响声和电饭煲的提示音。

    赵云澜关上冰箱门,见一个人背对他守着沸腾的汤锅,食物的鲜香搅动味蕾。他下意识地舔舐着干涸苍白的唇瓣,终于驱散了薄霜露出些许诱人的玫瑰红。对方扭过头,在洁白的天光里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镶嵌天上的星光:「你怎么还站在那里。」他端着砂锅从赵云澜身边经过,汤汁沸腾的咕噜声争先恐后地钻进耳朵。

    他放下汤锅,回到狭窄的厨房里,任由赵云澜这么个碍事的大道具杵在原地。

    没有任何花纹装饰的白瓷碗,晶莹剔透的白米饭,升腾而起的白色水汽。

    赵云澜的眼前一片氤氲不明。

    微凉的手轻轻抚平赵云澜的鸡窝头,柔软的掌心附在他的额上。脑袋里翻江倒海似的抽痛突然停下,他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每一道掌痕,起伏如人间千万里的山川河流。良久,对面传来温润的声音,就像是珍珠落进白玉的碗底:「没发烧。」片刻又补了一句,「喝这么多酒,真该疼死你算了!」话虽如此,但那双眼里却透着无限的担忧。

    赵云澜对这双眼睛心生莫名的喜欢。

    可当额头上那只手再次离开,沉寂的疼痛像是难缠的葡萄科植物再次蔓延上来。

    「嘶。」他的确不该喝太多的酒。

    他昨夜喝酒了——赵云澜有些模糊,一时想不起来和谁喝的酒,喝了多少,又是在哪里喝得酩酊大醉,以致于在白天被剧烈的头疼困扰。他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费力地挪动嘴,话到唇边戛然而止——他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住处,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带着雾白混沌醒来,放眼望去是空无一物的纯白。

    赵云澜拥抱住他,隔着衬衫感受到对方低于常温的呼吸,然后呼吸越来越冷。他莫名其妙地产生了难以逾越的不舍,就像是自己的心被剜去一块,鲜血淋漓汹涌炽热。

    他重新闻到了过夜鸡块的味道。

    赵云澜把冷鸡块放进嘴里,将四面冰霜的冷藏室关上。厨房的灶台上摆着一只瓷白的砂锅,静悄悄地一尘不染。餐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玻璃花瓶里有盛开的白玫瑰。他眼前的水雾退去,徒留清晰的空荡。

    他只当是自己宿醉后的幻觉。

    但很快他又第二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陌生人。

    这次是在浴室里,赵云澜吃完冷鸡块伴着隐隐作痛的胃睡到了晚上。他睡得并不安稳,手探到另一侧却扑了个空,新换上的白枕套只有他自己留下的褶皱,被窝里冷冰冰的像是北方初雪的早晨,全然没有想象中旖旎的温暖。

    赵云澜在浴室门口听到了水声,准确的说是花洒的水声。

    他推门进去,隔着严丝合缝的浴帘有个模糊不清的身影。脚下从浴帘上滴落的水汇成涓涓细流,蜿蜒进擦拭一新的地漏。灰白相间的马赛克上留着一枚湿漉漉的足印,凭赵云澜多年对自己的了解,这枚足印不属于他自己。

    「你又在外面偷看对吧?」

    浴帘拉开一指宽的缝隙,赵云澜敏锐地捕捉到了仅有的珍贵目光。

    「早点回去睡吧。我一会儿过来。」他重新阖上浴帘,声音在花洒的持续声中有些微妙的暧昧,「穿的这么单薄就出来,小心着凉。」

    “没事。”

    「云澜,其实很多事……」

    很多事怎么样,就像现在赵云澜隔着一道半透明的浴帘面对这个陌生人,却由衷觉得他举手投足都如此熟悉。可一个让他熟悉至此的人,赵云澜又怎么会连名字都说不出口。他大约又准备重提某件事,然而须臾自行结束了话题。

    浴帘重新拉开了一条缝,比刚才的更大。

    赵云澜能看见他的眼睛里也带着水雾,尚温热的水珠从他背后滑落。他白皙的皮肤泛着粉,连耳根都通红,像一只受了惊的白兔。赵云澜张开手,不顾碍事的水滴拥住眼前的人,他猛地退后撞到了昏暗看不清花纹的白净墙面,连带着把赵云澜也拉进了浴缸。

    「成……成何体统!」

    他好似并不生气,脸上还有些异样的薄红。

    赵云澜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抱着他,把下颌摆在他赤露的肩膀上。

    水声哗啦啦重新响起,赵云澜陷入了一个柔软纯净的梦境,以致于再次面对印着自己脸的白瓷墙面时有些怅然若失。他感觉到冷。

    赵云澜站在浴缸里,浑身被水打湿。

    花洒拨到冷水的方向,一丁点可以汲取的暖意都没有。

    「其实很多事……」

    赵云澜仿佛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其实很多事,都没有你想象当中那样复杂。」

    他浑身湿透地从浴缸里走出来,等意识过来身上滴落的水,已经把瓷砖地上的足迹覆盖了。满地都是从他身上淌下来的水,湿意一直延伸到大开的浴室门外。暗花的精白窗帘在风中摇曳,似乎是三十三天外截取的一片云霞,又不知是哪位大神的裙裾。

    赵云澜脑海中重新翻涌起惊涛骇浪,空气潮湿得让他无法呼吸。

    他急促地喘着气,剧烈地头疼再次席卷而来。

    花洒的水声,地漏的滴答声和他浑身水珠的落地声交织在一起,他看到纯白的世界退去昏暗的光影。半透明的浴帘后面,模糊的身影和明亮的眼睛都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堵在他喉咙深处说不出口的声音:

    “你是……”他的嘴唇动了动。

    剧烈的头疼产生了耳鸣,赵云澜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

    「沙」。

    钟声响了十二下。

    银白的天幕猛然坠落,山海呼啸着被卷入扬起的白尘里。赵云澜终于得到了柔软而洁白的怀抱,热血流淌的炙热和万山封存的寒冷顷刻交织。他在混沌中看到一点闪光,破开了纯白的噩梦,那是一枚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

    在初春的暖阳里熠熠生辉。

    赵云澜张开眼睛,艰难地抓住这只手。他浑身上下疼的要命,仿佛每根骨头都被削去了一层,更加贴近自己跳动的心脏。他感觉到自己活着,鲜活的留在人世间。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起了水雾,长睫毛上的雾凇融化了,变成破碎的水晶。

    他一把握紧了赵云澜,捏得他生疼。

    “云澜……”他沉默了良久,只是静静望着,目光如水。最后他松手,重新在床边坐下,推了推眼镜宛若陌生人般拘谨地开口:“你还记得我吗……”

    赵云澜看着他,近距离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焦灼。

    一个万水千山不可阻扰的声音,借着赵云澜炽热的爱意,念出他的名字——

    “小巍。”

    「沙」。

    单人病房里的电视屏幕跳了一下。

    “所以那个混蛋为了逃跑居然用车撞我!”赵云澜看着电视里的播报,特调处刚刚已经把嫌疑人和肇事车辆都拉回了光明路。他眨了眨眼睛,拉过沈巍的手往无名指的白金戒指上轻啄一口:“我要是真的和医生说的一样,把你忘记了该怎么办?到时候你可不要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就把我锁在家里,占我的便宜啊!”

    “这样也不是不好。只要你现在能好好休息,就不至于如此。”

    赵云澜偏生不安分:“你想怎么样?真的要把我关在家里占尽便宜吗?”

    沈巍垂眸,半晌,微微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完」

    大概明后天继续更新《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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