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浮沉】永昼 13
※大体沿用原著设定。为保证剧情的完整性，采用部分剧版设定。
※世界观胡诌预警。私设如山，绵延不绝。
※小学生无驾照系列。喜提车轮要命，翻车概不负责。
※注意事项：前期沈巍把韩沉的血当缓解不良反应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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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许星程是被人从办公室绑出来的。
他在办公室处理文件，被人从后头罩上了黑色的布袋，一路走到这里。许星程感觉到周边是一个宽敞的空间，自己似乎是穿越了鬼族的黑腔。再走一段路，面前响起了开门声，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烛九的声音就在许星程被剥夺了视觉的黑暗里响起来。
“许星程，许执行官。”他拖着怪异的尾音，“用这样的方法把你请到这里来，也是无奈之举。今天是我的老板要见你。”
许星程一怔，他一直以来都知道烛九后面有人，但从来没人见过。
很长的时间里，对于烛九后面的老板都众说纷纭。有人说是星督局，有人说是特调局，甚至在烛九数次奇迹般地逃脱之后，还有人说烛九后面的老板就是灵主。但许星程知道，在他后面是一片巨大的黑暗。
他也曾经怀疑过灵主。
就职仪式之后，他接到烛九的电话指明自己的资料失窃，赵三背叛他。他就一度怀疑是灵主把赵三安插在他的身边，挑起他和罗浮生的内斗。但当他得知灵主在敦弥山隧道救下赵三——他差不多是全东江最后一个知道赵三原名赵云澜，如今已经超越了韩沉，成为星督局最看好的能与灵主结契的人——许星程知道后就打消了这个怀疑。
如果赵云澜是灵主的人，灵主应该不会再和他有什么联系。
而且据白秘书官透露出来的消息，灵主和赵云澜久远之前就有联系。这个「久远」，许星程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他实在是没想到，在鬼族和妖族的眼里，死亡并不是单纯的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许执行官，我的老板非常感谢你对他的帮助……”
他立刻接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烛九哂笑：“你应该？”
许星程感觉到自己脸上挨了一拳，顿时眼冒金星，脸颊上火辣辣地疼。他留洋回来就进入了东江特调处，许家在东江也是数一数二的显赫门第，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么无礼。可不管他在东江有多少势力，在鬼族眼里都不值一提。
烛九继续说：“你利用鬼族来对付罗浮生，你的算盘打得还真好。”他的声音越来越冷，“你以为我们老板会着你的道吗。你这下三滥的伎俩也只配做罗浮生手下的狗。我告诉你，就算罗浮生不在，你也不配做东江的总负责人。”
许星程攥紧拳头，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遇到过这样的挫败。
“不可能！我一定会是东江的总负责人！”
「哗啦」，他头上的布袋被人摘掉了。
许星程眯了眯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他狼狈的跪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烛九就站在他手边。而在沙发上，坐着的是面色苍白的韩沉，韩沉死死盯着许星程，半晌嫌恶地撇过头去：“你真让我恶心。”
“恶心？”许星程脑子一片空白，不断地回荡着从韩沉嘴里说出来的这两个字。半晌，他恼羞成怒地大喊：“你说我「恶心」，那你呢！东江公安，黑盾组的组长，听起来多气派！可他们不知道，这都是爬上罗浮生的床换来的！”
“你闭嘴！”
许星程讥笑，他站起来指着韩沉的鼻子道：“被我说中了是不是！灵主不要你，你转头就去找了罗浮生，你还口口声声说爱他！我呸！谁知道你的黑盾组是这么来的，你让多少人睡过，才能得到特调局和星督局的器重！”
韩沉默不作声地站起来，不愿再与疯狗似的许星程搭话。
见他要往外走，烛九拦住他。韩沉瞥了他一眼，冷声说：“如果这就是你们要我看的好戏，我已经看完了。现在我要回去休息了。”
烛九放下手：“老板已经来了，韩警官稍耐片刻。”
这时，房间的门把手轻轻转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连许星程也停下了咒骂。门打开了，夜尊穿着素色休闲西装独自进来，内搭的藏青色格子衬衫开在胸口，露出一片苍白发青的肌肤。他披着银白色的长发，一边夹在耳后，细细地把在场的人都打量了一遍，脸上透着隐隐不悦。
许星程立刻识相地闭上嘴。
夜尊走到韩沉跟前：“坐吧。等会儿我让烛九送你回去。”
韩沉一时间不知道夜尊又想到什么。
他自从在妖市酒吧受了重伤，被烛九秘密送到这里，养伤期间夜尊也没有太过为难他，只是夜尊的性子想要一出是一出，弄得韩沉这些天疲于应对。他悄悄观察过这里，周边群山环绕，像是个藏匿其中的工厂，他可以在生活区随意走动，但只要他往厂区走去，就会有鬼族前来阻拦他。
韩沉想过很多种方法脱身，但从没想过，夜尊要主动放他走。
他权衡利弊后，回到沙发上坐下。
夜尊轻咳一声，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可烛九脸上丝毫没有担忧的神色。不知是夜尊对自己的伪装做的太好，还是烛九对他的老板太过自信。
“韩警官，伤势恢复的怎么样。”
韩沉抬眼，他原以为夜尊会先和许星程搭话，心里没有半点准备：“我很好。”
“这里有我设置的屏障，你联系不上罗浮生，能从他身上得到的力量也很少。不过罗浮生毕竟是高阶鬼族中的佼佼者，只有一点点的力量，也能让你的重伤痊愈。”夜尊缓缓转过身，望向许星程，“这就是契约的力量。”
许星程不知道夜尊想做什么，心虚地回避了目光。
夜尊偏走到他面前停下：“许星程，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好主意。但你有没有想过，罗浮生犯了错，我这个鬼族的联络官也脱不了干系。”
许星程当然想不了那么多。
他只想要把罗浮生拉下来，拉下高高在上的位置就好。
“鬼王，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想拉您下水，是罗浮生，如果不是罗浮生一切都不会这样！我就想要他跌下来，看着他跪在我的面前！这一切都是罗浮生的错！”
夜尊皱着眉头：“真是吵死人了……”
烛九得到信号，抽出身边一个鬼族的长刀，捅进许星程的后背。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夜尊的脸上才有了些愉悦。韩沉终于知道铸就让他看的「好戏」究竟是哪一出，他的确是厌恶许星程的惺惺作态，但鬼族视人命为草芥的态度更让他难受。
许星程咳了几声，咳出一滩血。
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穿出的刀刃，热血从刀口周围涌出来。死亡的恐惧降临在他头上，他不甘心地抬起头，正对上夜尊发红的眼睛。夜尊脸上已经是完全的苍白，慢慢透出死亡的铁青色，他却全然不顾异常得平静。
“我……我不想死……”许星程哭着喊道。
为什么从小到大，他看似活在人人见慕的光环里，然而没有一件事是按照他的心意去做的。他看起来那么高高在上，可永远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样子。
夜尊看着他倒在自己的脚下。
他好像突然大发慈悲，从青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浅得宛若是开春的浮雪。夜尊开口，浅浅的笑意顷刻就变成戏谑的嘲讽：“你想活下去吗？你想吗，只有活下去你才会再等到机会，打败罗浮生，成为东江的总负责人。”
“想……想……”
他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只有夜尊浑身发着柔和的光。
许星程伸出手想要抓住这片光芒，只听夜尊用气声继续说：“那你愿意与我结契吗？与我结契，我便让你分享我的力量。属于鬼王的远胜于罗浮生的力量，你将与我共享生命和青春，你将成为超越罗浮生的存在。”
——你，愿意吗？
“我愿意……我不想死……我愿意……”
烛九拔出刀，一股鲜血涌出来，让许星程的身体瞬间因为失血而发凉。
夜尊蹲下来，没有理会躺在血泊里的许星程，也没有遵守噙血仪式的环节饮下契约方的心头血。他张开手，把奄奄一息的人提起来，张嘴咬住了他柔软的脖颈。窒息让将死的许星程猛的挣扎起来，片刻之后软软地垂下了手脚。
韩沉第一次看见如此作呕的景象。
他和罗浮生的结契过程，罗浮生都尽心护着他。
噙血仪式的最后罗浮生往他身体里注入鬼族的力量，也用最温柔的方式拥抱他安慰他。而夜尊就像是抓住了一个将死的猎物，拖着他往无法回头的死亡而去。仪式完成之后，夜尊丢开许星程，抽出一张纸巾擦掉嘴角的血。
他回过头，脸上的苍白已经无法寻迹，艳若桃花的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
“鬼王的力量不是罗浮生能够相比的。如果你当初选择和灵主结契，噙血仪式的过程只会比你经历过的痛苦千万倍。”他走进韩沉，“你该庆幸自己选择了罗浮生。当然，哥哥早有人选，他也不会选你的。”
“你要我看的都已经看完了。没事了，就早点放我走。”
韩沉压下喉间的作呕感，拉开门就往外走去。
另一边，沈巍难得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他替赵云澜拉了拉被角，轻轻起身，从地上随手拿了上衣和裤子穿好。穿上上衣的时候他发觉自己竟然随手就拿了赵云澜的衣服，沈巍低头看了许久，微微一笑打开房门洗漱去了。等他回来赵云澜已经醒了，正扶着腰在床上骂娘。
“我吵醒你了？”
意识到自己把沈巍的「家人」全问候了一遍，赵云澜乖乖闭上嘴，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饿醒了。”他睡意惺忪地抓过沈巍，刚巧就抓在袖子上，还觉得沈巍折起袖子的习惯和他如出一辙。很快他就意识过来，揉揉眼睛看见沈巍果真穿着他的衣服。于是赵云澜恶上心头，一用力把人拉进怀里，用没刷过牙的嘴在沈巍脸上亲了好几口。
沈巍终于受不了，挣脱出来：“我去给你买早点。”
赵云澜坦坦荡荡地从被窝出来，腰上青青紫紫的全是沈巍的指痕：“不忙，等我洗完脸我们一起下去吃。吃完……”他停了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见被识破，沈巍推了推眼镜，连说了几个「好」。
这一天中午，保安室的大爷看着报纸，就见沈巍和赵云澜衣冠楚楚地下楼出了门。自从这两个小年轻住进来之后，他这栋楼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都来过了，门口什么说得出说不出名字的豪车也都停过了。
因此大爷多留了一个心眼。
出门解决了午饭，沈巍带着赵云澜来到地下车库。
把自己放在「丈夫」一栏里，腰痛还远没过去的赵云澜伸出手：“让你老公来开车吧。媳妇儿你就好好坐着，看看老公的车技。”
“没关系，反正车是白露的。”
沈巍掏出车钥匙，按下解锁，赵云澜看见自己面前的红色玛莎拉蒂GT闪了闪它的车灯。赵云澜突然想知道，白秘书官在借出车钥匙的时候，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坐进车里，发动跑车，飞快蹿出了小区。
大爷看见了一道红色闪电飞过。
赵云澜按照沈巍的指示，一路朝着东江方向开去。
之前夜尊在沈巍身上下了一道追魂引，用来监视沈巍的动向。沈巍也反向通过追魂引确定夜尊的行踪，罗浮生来龙城的前一个夜晚，沈巍就是用这种方式追查韩沉的下落。只是当天夜尊一直在特调局和鬼王宅邸，直到今天凌晨，才有了新发现。
在龙城和东江之间有一个废弃的工业基地。
沈巍也说不出废弃的原因，那里曾经是松江来龙城的必经之路。后来龙城到东江兴建了高架桥和盘山公路，有了高速捷径，工业基地就日渐衰落。但作为松江多年的改造建设者，赵云澜对工业基地可是熟悉的很。
他在进入敦弥山高速之前急拐进了一个岔路。
这是一条乡村公路，一路上都能听见石子刮擦地盘的声音。
再开不久，赵云澜不知从什么地方重新回到大马路上，而工业基地就在眼前了。生怕跑车太过招摇，里工业基地不远，赵云澜就把车停在路边，跟着沈巍步行进去。这个工业基地的位置很巧妙，如果光走大马路刚好被一个山坡挡住视线，是看不到基地的。
赵云澜撬开了一个小门，进去基地内部。
里面看起来倒是很新，像是翻修过的。穿过黑暗深邃的走廊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赵云澜的脚步突然停了，他望向沈巍，沈巍的眼睛里也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雾气。在这个巨大的空间中间，堆起一座人类躯体的小山。
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赵云澜的脸。
“这他妈的夜尊在搞什么名堂？”
话音刚落，赵云澜听见他头顶上传来巨大的轰鸣声，随后接连不断的爆炸在工业基地里响起来。头顶上不断有建筑碎片掉落下来，他下意识地护住沈巍，沈巍也第一时间护着他，两个人一齐跌进看似完好的通道里。
赵云澜感觉自己被埋进了掉落物掀起的尘浪里。
【待续】
恭喜 @白露未晞 喜提新车。
下一章就结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