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璟

    ※沈巍x赵云澜，含罗浮生x韩沉。

    ※大体沿用原著设定。为保证剧情的完整性，采用部分剧版设定。

    ※世界观胡诌预警。私设如山，绵延不绝。

    ※小学生无驾照系列。喜提车轮要命，翻车概不负责。

    ※自娱自乐，满屏伏笔，毫无逻辑。如有建议或意见敬请指正。

    ※注意事项：前期沈巍把韩沉的血当缓解不良反应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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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你等我三十年。」

    「等我投了胎，还来找你。你且别走，好不好？」

    沈巍轻轻答应下来。

    回首却已经是千年的流光飞逝，沧海桑田不复找寻。

    他一直在等，等一个故人回到龙城敲响特调局的大门，来圆他迟了千年的承诺。沈巍宁可自己永远都不知道他的行踪，拖着自己的身体不与别的人结契，只是期盼着能够抵御蚀骨之痛强撑下来。沈巍只要知道他每一世都过得好就足够了。

    可他过得不好，沈巍也不敢插手。沈巍害怕他又一次死在自己怀里。

    现在，东江特调处还有一面之缘的活生生的人，就鲜血淋漓地躺在沈巍面前。

    “灵主！灵主！醒一醒！”

    沈巍听到无数嘈杂的声音涌入他的耳朵，睁开眼面前却是一望无际的萤白。纯白的荒芜里慢慢有了其他颜色，伸手不见五指的雾退去，他看到了成医生焦急的脸。后面，随行的楚恕之、汪徵等人都围得密不透风。

    成心妍拿出一只冷敷冰袋，按在沈巍汗涔涔的额头上。

    白露从药箱里拿来了一瓶药，用黑色的避光瓶子装着。成心妍接过去，倒了一大把红色的小药片在自己手里，又拿了水递过来：“灵主，先用药片压一压吧。”

    沈巍沉默地接过药片，分好几次才全部吞下去。

    “成医生，他怎么样了。”

    成心妍愣了许久才意识到沈巍说的是谁，她头也不回地说：“伤得太重了。”刚刚沈巍要成心妍将人翻过来的时候还有半口气，但也就半口气，连遗言都没机会说。这会儿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沈巍身上，成心妍知道他必死无疑，就没有直说。

    沈巍吃了药好受了些，就把冰袋从自己头上拿下来。

    他说：“扶我去看看他。”

    楚恕之把他搀起来，扶到赵三身边。

    赵三已经死了，身上还有余温，好像在沈巍落下目光的瞬间就死在他的面前。他伸手附在赵三满是血的脸上，一点一点抹掉赵三脸上凝固的血迹。沈巍做得很认真，目光深情而又柔软，做完这些，他又把赵三扭曲折断的手摆正。

    楚恕之听见近在咫尺的灵主喊了一个名字，轻得被敦弥山的风声掩盖。

    沈巍张开手，一滴血滴在赵三的眉心。

    他不明所以，直到看见那滴血渗入赵三的额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沈巍不知什么时候在自己的指尖割开了一道伤口。随即沈巍的掌心聚起黑气，自赵三眉心的殷红源源不断注入死去的身体里。楚恕之看见黑能量在他手臂皮肤下，隆起川流般的青紫色脉络，像是毒药填补了放出能量的身体。

    “灵主！”成心妍率先叫出声。

    豆大的汗珠从沈巍脸上滑落，他有气无力地回答：“我不会有事的……”

    更多的黑能量被抽了出来，灌入赵三的体内。楚恕之重新听到心跳声，并非来自他自己，而是面前这具「尸体」的胸膛里传来清晰的跳动。

    沈巍这才收手，低头看向死而复生的人。

    他的目光有些涣散，但仍是在重影中看清了朝思暮想的面孔：“沈……”默念了千年的名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沈巍又俯身吐了一大口血。楚恕之立刻扶住他，沈巍的眼睛失了焦，眉头紧锁浑身冰冷，软软地倚靠着楚恕之，嘴里却一遍又一遍唤着：

    “沈三……沈三……”

    沈三是谁。

    然而声音很快就断了，沈巍再次失去了意识。

    夜尊发现沈巍没有按照原定的时间回到特调局，细问之下才从楚恕之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车队没有回特调局，而是直接从龙城医院的后门进入，停在医院一角看似无人问津的独栋小楼下。在回程途中，成医生就已经致电龙城医院，详细描述了沈巍的病情，要求医院立刻安排好人手。

    沈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深夜。

    他毕竟是大不敬之地爬出来的鬼王，即便深受不良反应的折磨，也不允许自己陷入无意识的沉睡太久。他被黑暗淹没着，抬不起重如千钧的眼皮，浑身上下好像没有一寸是属于他的，只有被褥上的指尖能凭自己的意志轻轻移动。

    很快，沈巍的手就被抓住了。

    他下意识地回握了这只手，虚弱的身体被重新灌入力量。

    “沈三……”

    回答他的却是夜尊冷冰冰的声音：“是我。”

    沈巍蓦地睁开双眼，又被床头昏黄的灯光刺了一下，拧着眉头打量坐在床边的夜尊。夜尊披着银灰色的长发，白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露出藕段似的小臂。沈巍侧目，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他的眼镜和夜尊的纯银袖扣。

    他拉起被褥一角，把沈巍发凉的手放进去盖好。

    沈巍看向他，虚弱地问：“沈三呢。”

    夜尊抿紧薄唇，双手放在交叠的膝盖上：“若不是为了他，哥哥怎么会弄成现在的样子。”他露出讥诮的笑意，“看看你，无光之地的鬼王，大神木选中的灵主，像条死狗一样躺在龙城医院的加护病房里……”

    沈巍不耐烦地打断他：“我问你沈三呢。”

    夜尊舔了舔后槽牙，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他死不了了。”

    他听到夜尊的回答，稍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又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安慰夜尊，“你也不要担心我了。我在龙城医院这段时间，特调局的事情就由你出面。我们是兄弟，我最信得过你，沈三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的。”

    “你的解决方法，就是强行改变他的命数？”

    沈巍愣了愣，没有回答。

    “哥哥，人死了就是死了，他们本来就是这么脆弱。”夜尊再次开口，像是耳边的轻语拔掉了针锋相对的利刺，“这一世不行，他还有下一世，下一世不行还有下下次。即便他死在哥哥面前，过了轮回门他还是活生生的人，何必非要强行将他拉回来？”

    沈巍有些心虚：“我已经等了几百个三十年，恐怕没有下一次了。”

    夜尊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很疼吗？”

    他点点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很疼，疼得睡不着。本以为过了一千多年，我早就习惯不良反应带来的蚀骨之痛，但是现在再多的止疼药也难以缓解疼痛，韩沉的血只能维持一段时间，药效过去之后反噬会更加剧烈。我实在忍不了了。”

    夜尊听得眼眶发红，长睫毛上沾了水珠。

    他勉强挤出一个释怀的笑容：“没事了哥哥。沈三已经回来了。”

    沈巍点点头：“我累了，你先回去吧。特调局肯定还积压了不少事情等你去办。”

    夜尊起身替沈巍按了按被角：“那好。等哥哥身体恢复了，我亲自送你回家。”说着拿起床头柜上的袖扣站在原地，见沈巍闭上眼睛睡着了，才动身往外走去。

    等他走后不久，病床上的沈巍坐起来。

    他望向门外，脸上并无睡意，而眼中尽是深邃的黑暗。

    夜尊拿着法杖走出楼，外面正下着蒙蒙细雨。一辆黑色的轿车径直开到楼下，夜尊拉开门坐进去，开车的人是安松，丹丹就坐在副驾驶座。

    丹丹抬头看着后视镜里的夜尊面色不善。

    “大人，灵主的病情不好吗？”

    夜尊望着窗外的霓虹灯，随口答道：“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夤夜回到宅邸，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屋里只有书桌上开着一盏昏暗的灯，像极了医院床头照亮沈巍睡颜的那盏。夜尊走到酒柜旁，取了一支细长的红酒瓶，在高脚杯里倒上三分之一的量。

    这时，他鬓边的长发摇晃了一下。

    烛九不知何时在房间里出现，拿着一个小血袋拆开，倒进夜尊的酒杯里。而后他把包装袋捏进手心塞回大衣口袋，一声不响地退到旁边。

    夜尊走到书桌后坐下，摇晃着酒杯，看着血与酒混合而成的液体攀上杯壁。

    “哥哥把赵云澜救回来了。”

    烛九一惊：“不可能啊，我……我的确……”

    他回想起敦弥山盘山公路上的情形，化名「赵三」的赵云澜从路边的崖壁摔下去后，他亲自下到下一层公路上确认过。虽然那时赵云澜还有一口气在，但身受重伤根本就必死无疑，即便灵主沈巍能把人平安带回医院，也绝对救不回来。

    夜尊又开口了：“哥哥是灵主，他想留下的人，阴司自然会放过。”

    “逆天改命是大忌。”

    夜尊嗤笑：“对你来说是的，对灵主来说可不是。妖族、鬼族和阴司都在灵主的掌控之下，区区一个凡人让他多活几年又有什么关系。”他抿了一口血酒，“罢了，这件事也算意料之外。我不怪你。”

    “可以前灵主从来不会插手他的生死！”烛九捏紧拳头。

    “这点我也不明白，不过哥哥说他受不了不良反应带来的蚀骨之痛，所以才放手一搏。我姑且信他的说辞，反正芯片已经毁掉了。”夜尊眯起眼睛，“只要赵云澜不与哥哥结契，他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

    烛九心想也是，只要灵主不结契，计划就能顺利进行。

    夜尊问他：“东江那边，我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老板，我们真的还要继续与许星程合作吗。他只是人而已，罗浮生是鬼族，比他的寿命长的太多太多。现在罗浮生当上了东江总负责人，许星程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烛九顿了顿，“您说灵主会不会是知道了？”

    “应该不会。是我，我也会选择罗浮生。”

    烛九不解。“因为韩沉。”夜尊看着酒杯，杯壁上映出了他扭曲的冷笑，“韩沉与罗浮生结契，只要罗浮生一辈子呆在东江，韩沉就有理由跟着留在东江。星督局可是卯足了劲，想要哥哥与韩沉结契，于情于理韩沉都是他们肤浅认知里最好的人选。反过来，以星督局对韩沉的重视，选择和韩沉关系更加紧密的罗浮生，是正确的选择。”

    “老板早知道许星程不会成为总负责人？”

    “棋子要有他的目标，才能忠诚地为我们所用。”

    窗外，蒙蒙细雨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整个龙城都笼罩在雨雾里，浑浊得像是晦暗不明的积水。沈巍脱掉病服，暖黄的灯光照亮了他心口上的十字伤痕，他从柜子里拿出衣服穿上，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已经过了熄灯时间，住院部走廊的廊灯已经熄灭了。

    李茜坐在病房门口，裹紧身上的外套，倚着冷冰冰的椅背准备将就一晚。

    她的奶奶突发脑溢血，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李茜翻出亲戚的电话簿，一家一家低声下气地恳求，才换来第一笔手术费。所以即便龙城医院外有几十块钱的家属旅社，她也不舍得花钱睡上一晚，宁可穿着单薄的外套抵御寒夜。

    这时，她听见走廊上响起脚步声。

    李茜的心砰砰直跳，白天她曾听其他家属说起过，医院是阴气最重的地方，晚上常常能听见脚步声在门外徘徊。可当人打开房门望出去，走廊上空空荡荡的，其实那是怨鬼。它会趁着你开房门的时候偷溜进去，吸食病人的生命。

    李茜裹紧外套，瑟瑟发抖，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喊叫出来被怨鬼发现。

    脚步声停在了她的身后，李茜吓得心漏跳一拍。她微微侧目，看见地上多了一条被拉长的怪异影子。正当她再往后望去，一片黑暗劈头盖脸地笼罩下来，随即她身边的奶奶所在的病房门打开了，脚步声消失在门内。

    李茜的恐惧地张大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叫喊声。

    她悄悄伸出头，怪异的影子已经不见了，原来盖在她头上的是一件崭新的风衣，还带着潮湿的气息。借着护士站的灯光，李茜看到地上有一连串湿漉漉的脚印消失在病房门口，门边倚着一把挂满水珠的雨伞。

    看来是有人深夜过来了。

    李茜一怔，顶着风衣往病房门上的玻璃窗里望去。

    原来是来探望他奶奶隔壁床病人的。她腹诽哪有人看病凌晨冒雨过来，脚步声又轻得像个鬼，进了病房又一声不响地坐在床边。只是借着监测仪器的微光，李茜看见坐在床边的男人被照亮的眼眸，料想他大约是个面相很温柔的人吧。

    这是个危重病房。

    隔壁床是下午送来的，据说是车祸，撞到了脑袋伤的不轻。

    一般这种重伤员刚来的时候都会围满亲戚朋友，仿佛现在不来看一眼以后就没机会了。但这个人很奇怪，送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护士门却对他特别上心。一下午病房门都快被医生护士们推烂了。

    来的人只是坐着，李茜只能看到他挪动嘴唇，却听不见他说什么。

    又过了许久，李茜站得腿都酸了，准备回到座椅上继续休息。那人却站起来，捧着病床上男人的脸，像是在近距离观察他，而后他几乎没有犹豫，虔诚地吻上男人的干裂的嘴唇，又做贼心虚地马上站直身体往外走。

    李茜忙缩回座位，假装睡着了。

    那人走出病房，拿起雨伞抖了抖水珠说：“你看见了吧？”

    李茜吓得缩紧脖子：“我……我什么都没看到。”说完又无比懊悔，明明装睡就能掩盖过去的事情，非要越抹越黑地解释。她无法，只得站起来抚平皱皱巴巴的风衣，连头也不敢抬地递上去：“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没关系。”又说，“衣服你留着。晚上冷。”

    李茜偷偷抬眼，面前的确是个长得很温柔的男人，高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浑身充满书卷气。她猜眼前的人一定是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吧。

    沈巍笑道：“能不能麻烦你，稍微照顾一下他。”

    李茜点点头。

    病房里病友互助是很常见的事，男人却很客气地掏出一张卡：“这里没有密码，有什么需要用它支付就可以。你也可以用它支付你奶奶的医药费，我会定期派人往里面打钱的。如果医院另有要求，卡后面还有一个电话。”

    李茜低头，手里是一张龙城银行会员级别最高的黑卡。

    【待续】

    鬼王兄弟，互拼演技。

    下一章：巍巍虽然没有手机，但他有至尊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