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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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澜】山鬼(六)

     唯一配对巍澜。沉阴鬼王巍x天晟皇子澜。

    双生共命鬼王设定。面面珍爱生命远离哥嫂Thanks♪(・ω・)ノ


    前文:(一)(二)(三)(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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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沈巍将匕首刺入心口,血水从血槽滴进碗内。

    鬼族生于大黑山中的深渊,连灵魂都是黑暗的。但沈巍从心头流淌下的血,竟与一般人类无二是鲜艳的赤红。血不断落进浓稠苦涩的药碗里,大庆闻到汤药中散发出铁腥味。

    这时,窗外忽然响起一阵尖叫。

    沈巍顾不得她,一把将心口的尖刀拔出来,地上溅落一连串血迹。

    祝红转身偏偏就正面撞上楚恕之,被他一手刀劈在后脖颈晕了过去。他瞥见窗上的小孔,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沈巍疲惫的声音:“我无事。”楚恕之这才回头去看倒在雪地上的祝红,将她拎起来往空房里关好。

    沈巍端药到赵云澜处的时候,他正赤脚站在地上。

    门开了,传来药香,他便知道来人是沈巍:“我听见祝红的叫声。”

    他眼前一片漆黑,摸了许久也没摸到自己的靴子,便直接下了地想去看个究竟。沈巍放下药碗,轻蹙眉头,拉着他往床去:“幽冥来的信使吓到她了。”赵云澜毫无戒备地点头,掸了掸脚底就缩进暖和的被褥里。

    沈巍重新端起汤药,宛若向神明奉上绝世的珍宝。

    他拉起赵云澜的手,将药碗放在他手里:“快趁热喝。凉了就不好了。”

    赵云澜若是眼睛还好使,一定能看见他失血后苍白的脸,隐隐透着死气。可惜当时赵王爷只觉得沈巍的手出奇的凉,于是一把抓住他的手,另一边把汤药三两口就喝了。他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大约是沉阴特产的草药和奇奇怪怪的东西熬煮出来的,喝得他有些反胃。小小一碗药不过两三口,喝下去自喉中升起难以言喻的腥味。

    “祝……”祝红不在。

    倏尔转念一想,不在也好。

    赵云澜趁人不备,扣着沈巍的手腕就将他拉进床洞里。

    “王爷……”

    始作俑者将他压在床上,用吻封住了沈巍的话。他一手仍旧抓着那只看似纤弱的手腕,另一只手插在沈巍的长发中。赵云澜用舌尖细细描摹着沈巍口中的一切,冲淡了嘴里的药味。沉阴多好的地方,能养出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的大美人。

    一吻结束,他抬起头,失明的眼睛对不上沈巍的脸,嘴却好的不得了:“说起来,本王可是在沉阴的幽冥里受的伤,鬼王您可要对本王负责到底呀。”如今的情况,赵云澜自称起「本王」来,又捏着文绉绉的强调,听起来实在欠揍。

    不过,沈巍当然不舍得揍他,因此赵云澜更加得寸进尺起来。

    “当然,我会照顾你直到伤愈。”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红光,蓦地一使巧劲反将赵云澜压在身下。

    赵云澜感觉到温柔的发丝落在自己耳侧,伸手将它们绕于指尖。有一年他偶然得到的南方进贡纱罗,轻若山间云雾,薄若新生蝉翼,如今他都再看不上眼。

    沈巍垂眸,俯下身,黑袍贴着筋骨而动,像是神州未成时山脉随水起伏涌动。

    他细细舔舐着赵云澜下唇的血迹,似荒漠行走,久逢甘霖。

    那是方才激吻时被他的牙撞到的伤口。

    赵云澜眯着眼睛倒是挺享受他的主动。沈巍是沉阴的鬼王,赵云澜从见到他开始,就感受到他身上的克制、威慑,还有冷漠。他强大到令人敬而远之,又匪夷所思地透着圣洁。即便自诩生于污秽,也绝无黑暗能真正吞噬他。

    赵云澜搂住他,不紧不慢地在他腰窝上打转。

    他在赵云澜耳畔徐徐吐出一口暧昧的热气,这么一瞬间赵云澜第一次感觉到鬼族与人一样,是暖的。呼吸是暖的,身体是暖的,连血也是暖的。

    赵云澜在温暖中,陷入了原始的混沌。

    晚间又开始下起鹅毛大雪。

    沉阴四季无春,再美的雪景看久了也索然无味。大庆拖着圆滚滚的身体走过雪地,留下一路清浅的梅花小点。楚恕之一动不动地站在院子里,身上也积了不少的雪,眼睛死死盯着久未打开的屋门。

    大庆走到门外,坐下用尾巴圈住前肢。

    片刻,沈巍推门而出,浑身笼在黑袍中如大黑山上沉沉的云霭。大庆趁机从门缝中溜了进去,沈巍看在眼里,默不作声阖上了门。他嘱咐楚恕之留在栖雪道,自己则走入了愈来愈烈的风雪里消失了。

    大庆走到赵云澜床边,金光一闪竟化作了少年模样。

    他拉起一侧床帏,从衣襟中取出一只金铃,直递到昏睡的赵云澜头顶上才发出一声脆响。声音似涟漪水波荡漾开去,栖雪道上的大雪停了。

    赵云澜做了一个梦。

    梦里,在黑雾中立着一位少年。

    昆仑君抬起提灯,火光自他脚下慢慢照亮开去,沉阴的天空阴云消散,露出温暖的阳光。少年周身的黑雾不见了,被太阳的金光包围着睁不开眼睛。一连几日,昆仑君都能看见少年站在栖雪道外不远处,就像在观察自己的猎物。

    深渊开启,大黑山就一直被黑云笼罩,夜里会传来万鬼的哭嚎。

    昆仑君是少年离开黑暗后看到的第一个人类。他就站在万丈石壁下,一袭青衫不染尘埃。他看着天雷击中大黑山打开深渊,万鬼从深渊中爬出来互相蚕食。他在原地看了许久,终于转身进入大黑山内的隧道。少年的心被触动了,但他刚刚凝聚而成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寸步难行,只能眼睁睁看着青衫身影逐渐远去。

    少年吞噬着他的同类,咀嚼腥臭污秽的肉块。在他的记忆里都是深渊中血腥的黑暗,可原来在世间却存在着那样俊美的生命。

    终有一日,少年忍不住离开了大黑山。

    昆仑君在那个黎明,驱散了栖雪道上的黑云,让阳光普照沉阴之地。

    “过来吧,你不是跟了我好几天了么。”

    少年走到栖雪道的院外,隔着竹篱看他取水浇花。昆仑君在栖雪道外种了许多花草,每日伺弄打发时间。少年从未看到过这么美丽的生命,仿佛昆仑君和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少年不知道的美好。

    他伸出手穿过篱笆,触碰娇嫩的花朵。可花朵却顷刻间失色枯萎了。

    少年灼烧般缩回手。他不明白为什么美丽的生命却那么脆弱。

    昆仑君上前来的时候,少年还沉浸在花朵枯萎的惊愕中。他抬起头,昆仑君的手掌就落下来,附在他脸上。少年立刻退了一步,他害怕昆仑君也会像花朵一样死去。

    彼时的少年刚刚从杀戮中走出来,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

    昆仑君故意逗趣他:“你把我的花弄死了,你可得给我负责。”

    少年思索了片刻,一溜烟跑了。他回到大黑山抓了一只幽畜,临走时同为鬼王的兄弟还伏在树上疑惑不解地看他。少年用铁链穿了幽畜的琵琶骨,将他拴在栖雪道的院门外,要它来给昆仑君看门。

    昆仑君当时的表情非常奇怪。

    少年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大约就是不喜欢的意思。

    昆仑君哭笑不得,将少年的鬓发撩到耳后:“它太丑了,我不喜欢。”又戏谑地说,“小美人,你比它好看多了。”少年的耳朵发热了。他自出生就是鬼王,即便是高阶的鬼族也不敢轻易接近他,自然无人敢品评他的样貌。

    昆仑君放了那只幽畜,转身见少年还立在原地,于是拢着手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嵬。”少年默了半刻,又补了一句,“山鬼。”

    “应景,只不过气量小了点。你看这世间山海相接,巍巍高峰绵亘不绝,不如加上几笔,凑个巍得了。”昆仑君就在院门的门槛坐下,“沈水自大黑山流淌而出,是沉阴万水之源。鬼族亦生于大黑山深渊,你就叫……沈巍。”

    从那天开始,少年便是沈巍。



    【待续】

    然后“不谙世事的大美人”变成了披着羊皮的狼把小澜孩次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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