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鹿 02
※皇帝巍x将军澜。
※沈巍黑化预警。夜尊这次不是反派预警。
※大体沿用原著设定。为保证剧情的完整性，采用部分剧版设定。
※世界观胡诌预警。私设如山，绵延不绝：初设定指路。
※小学生无驾照系列。喜提车轮要命，翻车概不负责。
※自娱自乐，满屏伏笔，毫无逻辑。如有建议或意见敬请指正。
※人设预警：赵云澜不是鬼族。含面裴情节。
前文：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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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玉阙宫因御街行刺的事情一下子热闹起来。
倒不是因为有人在皇城里公然行刺皇帝的亲弟弟大权在握的夜尊，而是居然有不长眼的箭矢胆敢给赵云澜的手臂开一道口子。此时距离御街上的闹剧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沈巍当即下令命金吾卫禁市，大庆得到皇命就带人出宫去，连头一天报道的郭长城也没落下。
就落下了他们的上将军赵云澜。
“嘶……疼……”
沈巍手上顿时不知所措地一滞，不依不饶地嗔怪他：“就该疼死你算了。”手上却更加轻柔，贴着伤口的衣料被剥开，沾血的袖子卷在一旁。他仔细看了看，伤口尚浅，应该不至于损伤肌理和骨骼：“那我轻点。”
茶几上，甜白釉小盏里的酒染成浅粉色。
他折起沾有酒液的绢巾，擦拭掉伤口周围的血迹。
沈巍俯身，吐出的气息落在赵云澜的伤口里，与酒液一起蒸腾出凉意，顺着七经八脉汇聚在心口，焦灼得像是要烧出一个窟窿。他倒吸一口冷气，不安分地挣扎起来，然而皇帝的手劲极大，赵云澜的臂膀被他抓得纹丝不动，几番努力未果也只得认命了。
侍从在平天宫暖阁里的熏笼又加了一些炭火，烧得通红。
饶是如此，赵云澜赤露的肩背还是受凉起了疙瘩。他只觉得沈巍的指尖都是暖的，触及皮肤便能让鲜活的骨血叫嚣着涌动，微凉的皮肤追逐着这点暖意而动。但很快沈巍就放开他，只留下手臂上发白的抓痕。
尊贵的皇帝让出道，成医官提着药箱上前来。
夜尊回到龙城的前一天，他的亲军将南方采购的药材连夜送进宫。
成医官整理药材整夜未眠，方才昏昏欲睡的时候，就被沈巍身边的近身大女官请来了。她强打起精神仔仔细细检查了赵云澜的伤势，手臂被箭头上的倒钩划伤了皮肉，一路来伤口受凉闭合已经自行止住的血，此时被炭火烘烤之余又渗出些许。
但到底也只是个严重的擦伤而已。
偏生成医官冷着脸，不但用药膏将伤口里里外外抹得一处不漏，又缠上绷带好似藏了什么狰狞的伤口。连坐在一旁喝茶看戏的夜尊都忍不住凑起热闹。
沈巍对成医官的「小题大做」颇为满意。
“陛下，臣不就……至于么？”
他扣住赵云澜企图乱动自证无碍的手，塞进解开的衣襟里：“受了伤就好好呆在宫里养着，落下病根冬日里锥心刺骨地痛起来可别求我。”又让侍从去杖院取一身新衣裳来替换，“总仗着年轻就肆无忌惮的。”
夜尊嘴里含了口茶，光顾着偷笑还没咽下去。
赵云澜瞪了他一眼，眼见侍从都出去了便放肆地开口讥讽：“早知道就该让夜尊殿下被刺客扎成马蜂窝，连累我受陛下的责怪。”
夜尊假作头疼：“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哥哥准会来找我的麻烦。”他揉着额头，“遇上你的事，哥哥就啰啰嗦嗦没完没了。我头疼得很。”
半晌，沈巍身边的大女官华玉柱亲自端着盛有赵云澜衣服的托盘进来。
衣服并不是从杖院里取回来的，而是一身新裁的冬装，方从制衣的行经司拿来。
到底是姑娘家心思细腻，新衣用炭盆熨过，此时还是温的。赵云澜接过衣服换上，玄青色的短袍通体密布流云暗纹。华玉柱又解了旧衣的革带，挨个穿好青玉制成的排方，才将宝带銙重新系在赵云澜的腰上。
赵云澜的腰细，即便身着冬衣，也有种能轻易折断的错觉。
沈巍收回逐渐炽热的目光。
他迤迤然回到宝座上，抚平衣袖上的褶皱，将多余的心思一扫而空才缓缓开口：“既然御街上出了这等大事，我已下令龙城禁市三日。至于刺客，就全权交给鬼面追查。你不许插手。”意料之中的决定，不管是刺客还是逊帝余孽都没有赵云澜的份。
“那我先行前去主持禁市了。”
“不必了，我已经命大庆负责此事。你就留在宫里。”
赵云澜撇撇嘴，杵了许久还是决定不当着夜尊的面和沈巍顶嘴，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变成羽林卫的笑柄不说，还可能被皇帝陛下关起来强行休养。不过，只要沈巍还把他安在金吾卫上将军的官位上，诸事就有转圜的余地。
他离开平天宫径直上了准备的步辇。
华玉柱提着裙子跟出来：“送上将军去浮慈园。”
赵云澜如今是升无可升的金吾卫上将军，再往上一衔便是虚职，没有实权。
朝堂上的各位大臣哪容得下他一个位高权重的人住在宫里，行冠礼前沈巍还能说赵云澜打小在宫里长大，出了宫诸事不便。但冠礼后以摄政官为首的大臣们前仆后继地进言，沈巍不堪其扰，亲自在宫外圈了一块宝地，建造起富丽堂皇将军府。府邸不算大，但有山有水和夜尊只隔了一条街，府上统共就他一个主人，侍从侍女却乌泱泱一大帮，由皇帝的内府出钱养着，衣食住行上一丁点都不能短。
可惜将军府好是好，也耐不住他家主人想破头皮搜肠刮肚地找理由留在宫里过夜。
赵云澜原先住的浮慈园，至今还收拾的仅仅有条。
浮慈园在垂华门内，离奉天宫不远，赵云澜还住在那里的确是僭越。那里原本就是赏花的别院，现在园中梅花开得正好，华玉柱会将赵云澜安排在浮慈园内也是意料中的。
步辇抬起，坐得四平八稳的人却发话了：“不去浮慈园，去承天宫。”
“陛下在平天宫与夜尊殿下商讨政务，一时也不会回承天宫。”
赵云澜拢了拢黑狐裘，撇了一眼平天宫的内殿，赌气道：“就去承天宫。”
华玉柱只好让侍从将人送到承天宫。
她转身回到平天宫的殿内，隔着菱花槅门告了一声赵云澜的去向。
半晌，里面传来沈巍的声音：“由着他吧。叫人送一碗安神的汤药，让他好好休息。”虽仍是不疾不徐地语速，但华玉柱不知怎么从中听出了几分藏不住的愉悦，仿佛这种鸠占鹊巢般僭越的行为正合了承天宫主人的心意。
沈巍的心情是好。
好到能把手里胡言乱语危言耸听的奏报扔在手边不去理会，而不是写一通看似委婉含蓄却能让人看得直冒冷汗的朱批。
夜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端在手里的茶盏拨弄了半天也没喝几口：“他在承天宫等你，晚上大约又要重提今日御街行刺的事情。”又说，“我早知他们会以卵击石，所以昨夜就将抓到的逊帝余孽押送回宫严刑拷打，看看能问出什么。”
“我不会让他插手此事的。”
夜尊手上一停，倏尔不动声色地继续：“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但毕竟是昆仑君藏起来的，倘若被任何人包括赵云澜知道，都不会好收场。”
沈巍收敛方才的愉悦，搁下笔垂眸尽是黯然：“云澜毕竟不是真的鬼族，与我亲近迟早会被我的煞气侵蚀。人族短寿，再过几年他容貌一变，他的身份就藏不住了。”他眼看奏报上洇染开朱色墨迹，像是淋漓的鲜血流淌，抬颌唇边勾出凉薄的冷笑，“无论他身上是谁的血脉，如今人都是我的。我能给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就绝不容许他再被人族的身份拖累。若让旁人知道，对我来说也是无尽的麻烦。”
“好吧。”
“鬼面，你我之命都是昆仑君给的。”他忽的旧事重提，“他人已死，云澜是他留给我的最后的瑰宝。况且现在鱼饵已经放出去，断无收回的可能，逊帝余孽的事情我只信得过你。但赵云澜这个人，你不许动。”
夜尊忽觉得后槽牙隐隐作痛，用舌尖舔舐着笑出声。
他放下茶盖，将秘色云鹤纹盏摆到茶几上随即起身：“只要他还在哥哥的掌心里，我就不会动他。不过你也要做好打算，若他真的相信你投给赵心慈的鱼饵，你该如何向他解释。说你杀了逊帝和他的所有亲族，还是说你杀了昆仑君。”
沈巍自然没想好如何解释。
夜尊也没有追问的打算，赵云澜的事情他从头到尾不想掺和。
一方面赵云澜已经变成了沈巍的软肋，他要做的就是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另一方面昆仑君也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夜尊实则并没有释然。
沈巍在赵云澜身上撒了太多的谎，这些谎言都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圆。再完美的骗局都会有真相大白，夜尊自然不相信赵云澜会一辈子蒙在鼓里。沈巍此时的心软，来日可能就是赵云澜探得真相的钥匙。沉睡在万丈幽冥深处的时候，他从未想过一个天生的鬼王会在异类身上倾注极致的温柔信任，甚至克己复礼地去还原心目中温润端方的君子。
他冷笑，赵云澜当真是一颗十足有趣的砂砾芥子。
烛九将他送回府后，夜尊只身去了府上一个不起眼的院落。
小小的院子在王府最偏僻的角落，四面高墙，深黑色的木门上架着三把大锁，门外还有重兵把守。如此严阵只因里面关押着昨日唯一一个未送进宫的犯人。
三把大锁依次打开，夜尊的心情陡然转好。
他推开门，院中飘来若有似无的檀香。
一个孤独的人影在窗下的坐榻上，数九寒天身着单衣，双手合十，掌心里一串浸透血液而发黑的佛珠。他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半长不短的头发稍蹭得脖颈上的皮肤发痒，又淡漠地继续望着窗外。
窗上糊了白泥，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他们说你还是不肯吃东西。你若继续绝食，我就只好让人继续给你灌下去。”
夜尊在他身边坐下：“……头发都已经这么长了。”强大的鬼王用指尖绕着一缕又缓缓松开，如此反复了好几次，“还是不肯跟我说话？”夜尊从后面拥住单薄的人，勾开他身前的衣结，轻蔑的笑意转成了冰冷的声音，“不肯说话没关系，反正你说什么我都不爱听。我只喜欢听你的叫声。”
怀中的身体一颤。
“怕了？说出匪首赵心慈的下落，我就放了你，如何？”
单衣落在床边，遍体鳞伤的人紧紧闭上眼睛，攥住佛珠的手指尖发白。
夜尊蛊惑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我是主，你是奴」，黑暗淹没了眼前的一切。
那个鬼在诸佛造像面前造下万重杀业，将他从一个地狱拉进另一个更黑暗无底的地狱。记忆里的那一日他被迫跪在夜尊面前用口侍弄即将贯穿自己的凶器，「含进去，不想你的同伙都因你而死吧」，他感觉到同伴温暖的鲜血浸湿衣衫，最后满布鞭痕的身体被抵在墙上毫无怜悯地强行打开。
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把头发养起来，日后一定好看极了。」
裴文德宁可和同伴一样，那一日，在夜尊到来之前就被处死。
夜尊一直呆到暮鼓响起才离开。今晚正好是满月，阴气最盛的时候，他望向银盘般的满月若有所思。另一面，承天宫内已是灯火通明，珠帘摇曳在地上投下碎影，塔炉里重新添了新香，幽暗冷冽犹如身处冰原。
赵云澜拉开床帏，见侍从女官来来往往，就知道沈巍回来了。
片刻后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沈巍拉开珠帘，身后是大女官华玉柱。她双手端着一只朱漆描金的托盘，盘上有一只白玉花口碗。沈巍亲手接过白玉碗，华玉柱转身放下珠帘，殿内就只剩下沈巍和赵云澜二人了。
白玉花口碗端到赵云澜面前，传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赵云澜脸色发白：“什么东西这么腥。”
“是鹿血。”沈巍说着，将碗递到赵云澜唇边，“近来我交给你的事着实多了些，今日见你的气色不好，早上又在御街对上刺客受伤，便让人取了一些鹿血过来给你。”
“我受不了这味道。我的陛下，您就放过我吧。”
鬼族食人饮血都是常事，偏生赵云澜自己就是个怪胎，一点血腥味都受不了，更何况沈巍端了小半碗热气腾腾的鹿血到他面前。他胃里已经翻江倒海，就怕一碗强行下去连昨夜喝的酒都吐出来，不但偷溜出去喝酒的事情被发现，还脏了承天宫的御榻。
沈巍正声：“旁的事情都可以由你，身上的事情不行。”
“陛下……”
“你若不喝，我就让人把你关在奉天宫里头，日日让成医官开药膳慢慢补回来。”
说来也奇怪，沈巍的话音刚落，赵云澜胃里的恶心就被隐痛压了过去，连喝一个月药膳这不是让他的命嘛。更何况还是关在奉天宫里头，那可是中宫，来日他出宫后非得被摄政官一行人戳穿脊梁骨不可。
他只好捏着鼻子一口气把碗里的鹿血喝了，强忍着连灌好几杯茶下肚才觉得缓过神。
沈巍眼底多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忧心。
赵云澜看在眼里，借着这点忧心扳着沈巍的肩膀将他压在床上，笑嘻嘻地动上手：“陛下，我都依您了，你可得「好好报答报答」我！”说着就去解皇帝的腰带，却被沈巍一下翻身过来轻易压制住，扑腾了半晌也没挣脱，反而被扯开半边衣襟露出一片养尊处优多年的皮肤。赵云澜涨红了脸还在做最后挣扎：“陛下！你也对我太不客气了！”
沈巍的手停在他的腰窝里，轻轻笑着：
“这天下是我打的，皇帝是我做的，你是我的臣子，我为何要对你客气？”
【待续】
不是鹿血，不是鹿血，不是鹿血。
老赵可是狠人，巍巍面前的软都是因为有事所求装的。
面面对昆仑君的心思比巍巍纯洁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