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朝生暮死 09
※沈巍黑化预警。
※世界观胡诌预警。星督局存在警告。
※大体沿用原著设定。为保证剧情的完整性，采用部分剧版设定。
※小学生无驾照系列。喜提车轮要命，翻车概不负责。
※自娱自乐，满屏伏笔，毫无逻辑。如有建议或意见敬请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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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楚恕之靠在椅背上：
“……带上功德枷，鬼王要我十年后去龙城保护你。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接下来的三百年里，安柏会告诉我你每次转世的身份，但我不能插手你的生死。”
把这桩往事说出来之后，他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于情于理，赵云澜都是最好的聆听者。
等他人类的生命走到尽头，楚恕之的坦白又会变成一个无人所知的秘密，永远被放在他的心底。其实楚恕之也想过，镇魂令主的身份已经是一重保护，天上地下鲜少有不长眼的人会去打他的主意。三百年间，鬼王要求他保护镇魂令主，是否只是为了让自己代替他，看着镇魂令主以人的姿态历经生死却无能为力。
但人类真的是很脆弱的存在。
无论对于楚恕之这种修道者，还是长生不死的鬼王的来说，镇魂令主的一生都短暂得如昙花一现。楚恕之回想起三百年前的月圆之夜，鬼王为怀中残缺的尸身而悲伤，以至于之后的三百年再未踏足龙城半步。可在那之前的岁月里，他又历经了多少次死别。
“其实有件事，我想你知道也无妨。”
赵云澜皱眉：“你有话快说，别婆婆妈妈的！我这儿又不是故事会！”
楚恕之沉声说：“你也知道，阴司的轮回是很随意的，最多就是凭着功德投一个好出身。但是镇魂令主每一世必定转世在龙城。”
他发出怪笑，把一双大长腿从桌子上放下：“原来我还真是土生土长本地人。”
“你不觉得是阴司搞的鬼吗？”
“阴司这么做必定有他们的理由，等到时机成熟就会让我知道。”他双手放在桌面上，十指交叉，像个宰了大壕客的奸商。赵云澜笑着，假咳了几声，挤眉弄眼：“鉴于楚恕之同志这三百年的优秀表现，我仅代表镇魂令主们荣幸地通知你，我会尽力给你把工资结清的——要钱没有，功德枷我努力一下！”
楚恕之轻哼，脸上忍笑：“你在大不敬之地还有路数？”
赵云澜搓了搓手：“哪来的路数，鬼族都油盐不进，有钱也不肯推磨。”说着一拍胸脯，“还不是要靠我舍身饲虎，亲自去帮你求求情！这天上地下谁不给我赵云澜几分薄面，再说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夜尊在地上，大不了给他使绊子。”
这是，一个摆不平再招惹一个的意思吗。
楚恕之决定还是不要再想这个危险的问题了。
两人静了半刻，外面又传来敲门声。
赵云澜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进来」，门就开了，郭长城先把头探进来见里面相安无事，才把身体从开成一条缝的门里挤进来。
“赵组长，又有案子转过来了……”
这个案子很有意思，报案的人是黑白无常。
赵云澜听到这里，脸部肌肉都笑到发颤。平日里这俩给他没事找事，使唤来使唤去，没想到还有一天落在他手里。案情倒是很简单，就是黑白无常今日按约去龙城医院收取生魂，不想契约中的人早已失魂而死。生魂丢了，和凡人毁约一样是头顶大事，但阴司的人不能管阳间的事，无常也只能按流程去星督局报案。
案子当天就转到了特别调查处。
宋处长开了一个简单的会，草草听祝红介绍一下手头上的情况，就正大光明地偷懒将事情交给赵云澜。赵云澜瞥了一眼笔录，带着郭长城和大庆先去龙城医院看看情况。
龙城医院是龙城最早成立的医院，位置绝佳就在龙城市中心。
早年有许多开发商惦记，想把这座又老又破的医院搬迁都没成功，不为别的，还不是星督局这座大山。龙城医院地上是正正经经的公立医院，底下有星督局直属的医疗机构，收治了一堆千奇百怪的神魔妖道，命又长的很，一住院就是七八十年。
谁敢动他们尊驾。
瀚噶族唯一的幸存者汪徵也在龙城医院疗养。
后来星督局也是觉得龙城医院太破旧了，一挥手拨款给他们盖了一栋新楼，今年还是第一年入住就遇上了这桩案子。赵云澜一走进龙城医院的新大楼，就忍不住想高歌一曲有钱真好，看来这几年星督局平日里攒的体己还不少啊。
想当年他追阴司逃脱的饿死鬼，被它在大腿上狠狠咬了一口，住了几个月的龙城医院。那时候条件还真是艰苦，整栋楼就楼下有个洗手间。上下楼没有电梯，全靠两条腿，冬日里窗子都漏风，赵云澜就只得拖着伤腿挪下楼，没想到半夜里洗手间生意还那么好。他在寒风里冻了一个小时，第二天就抱伤不负众望地感冒了。他躺在床上骂骂咧咧，大庆在旁边冷嘲热讽，这个伤真是养的太痛苦了。
之后赵云澜宁可带伤上岗也绝不再去那个鬼地方。
好在他一直是糙人一个，伤口深了缝合后没养好留了疤痕也无所谓。
要不是几年后他落到沈巍手里——这位鬼王大人活得可讲究多了，脱了他的裤子摸着他的腿还嫌弃他腿上的疤丑，抬手就给他抹了。就只准自己咬个牙印出来。有一次在他腰身上留了个痕迹，赵云澜三个月都没跟狐朋狗友出去汗蒸。
操蛋的这叫什么事儿啊，到时候纵使他赵云澜再多三张嘴也说不清。
赵云澜意识到自己扯远了，忙回过神心里盘算着，过两年等自己稳了也去星督局手里抠点，给特调处换个更好的办公楼。
跟着人到了地下一层，长长的走廊尽头是太平间。
大约是刚补过漆的缘故，溢出的红漆从字的最下端流下来，像是鬼屋外面的招牌，显得更加阴森。
赵云澜立刻感觉到郭长城往他身边靠了靠，正想回头吓唬他，又忽想起几个月前在侦查一起走失案的时候，坏心眼地去吓唬小郭同志被他一电棍戳在腰上。
可怜赵组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腰椎就没有一天舒服过，到头来还伤上加伤。
领路的老头将受害者从冰柜里拉出来后，就借口出去了。
郭长城抓着赵云澜的袖子，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副橡胶手套，进贡似的呈到赵组长眼皮子底下。赵云澜一把接过戴上，在尸体身上翻来覆去地看，还贴了好几张朱砂写的黄符，活像是什么邪教的神秘仪式。
事毕后，他把橡胶手套脱了：“阴司有说生魂契约的事吗？”
“说了，说是以命换命，给他得了绝症的女儿。昨天阴司派了黑白无常来勾魂，勾完他女儿的，结果发现他也已经过世了，生魂不知去向。”
“阴司都没察觉，那做法的人道行不低啊。”
郭长城一个激灵：“赵组长，会不会又是……”
赵云澜摇头：“鬼族上次违背了金边契约，他们的鬼王应该已经敲打过手下了。鬼王夜尊和阳间打了几千年的交道，就算是临场演戏也会提点一二，他的手下不会这么不识趣。”他「啧」的一声，“阴司年底冲业绩给我招了一大堆子的事就算了，妖魔鬼怪年底不临时抱佛脚，还居然出来给我顶风作案！”
郭长城躲在看不见尸体的角度，抬着天真的大眼睛：“那他的魂还找的回来吗？”
“废话！找不回来也得找！”
赵云澜站在冷气簌簌往外冒的冰柜边，仍觉得自己出了一身的热汗。
他把冰柜推进去，背后拖着郭长城往外走。
出了门，和领路的老头知会了两句，转而对郭长城说：“我去看看一个朋友，你先回特调处把报告写了。我回去要看。”
“好的。”
郭长城缩着脖子，点头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晃动，屁颠屁颠跟着老头走了。
赵云澜等两人走远，来到长廊中间，掏出一张黄符往白墙上一贴，墙上竟出现了一扇古朴的大门。他推开门，里面是现代化的电梯，只是控制板上的数值都是负数。赵云澜福至心灵地按了最下面那个，电梯就一路往下去了。
下到底层，电梯门打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赵云澜走出电梯，下意识地往兜里摸出烟盒子，才想起医院禁止吸烟，又默默放了回去。底层的走廊用收集的月光照明，在室内显得有些昏暗。他走在其中，身边飘过几个魂体，被他身上的阳气一激就不见了。
赵云澜走到底，打开了病房门。
医院搬迁后，他早想过来，却一直被各种案子绊住脚。
推开门，病床边坐了一个若隐若现的魂体。她听到声响转过头，是个年轻少女的模样，穿着病服但笑容很甜美。他就是瀚噶族案件的报案人汪徵。
“赵组长，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案子有进展了。”
赵云澜的心情十分微妙。
他坐下来：“说是进展，却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你来星督局报案的时候，魂体无法凝形，精神也不稳定，如今有没有想起其他东西来？”
她仔细想了想：“想起一些零散的片段，可都是以前生活的样子。”
赵云澜只好安慰道：“你别急，总会想起来的。”
汪徵笑着点头，倏尔又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个很有趣的事情。”见赵云澜追问，她吊足了胃口才说，“那时候瀚噶族里，有一个人和赵组长长得一模一样。我之前就觉得赵组长很熟悉，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
赵云澜一怔，三百年前自己转世在瀚噶族。
“那瀚噶族灭族的时候，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他还在吗？”
汪徵皱着眉头：“我没想起来，但是我的记忆里现在没有关于他的死，所以很可能那个人在灭族的时候还在瀚噶族。”
三百年前，又是三百年前，自己在三百年前可真他妈的不容易！
赵云澜又耐着性子陪汪徵说了一会儿话，但小姑娘显然没想到多少有用的内容。他低头看了一眼明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于是起身和汪徵道了别。
临出门，又想起什么，留了两张黄符给她，让她想起有用的信息就联系自己。
赵云澜离开医院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
他路过繁华的商业街，鬼使神差地花了半个多月的工资买了一小罐子的茶叶。等开车回家才发现自己忘记买晚饭，只好翻了一盒方便面出来。等面泡开的时间里，他坐在桌边抽了一根烟，满脑子都是「三百年前、三百年前」。
之后几日他一直被这个玄乎其玄的案子绊住了脚，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上已经提醒他到十五了。赵云澜当天特地按时下班，甫一回到家就看到了日历上的大红圈。还以为每月初一十五间隔很长，没想到这个月处理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事，又让楚恕之交代了一番，转眼就是十五了，怪不得近来老觉得月亮又大又圆。
可惜沈巍看不到月亮，不然叫他来赏月也比搞得自己下不来床的好。
赵云澜拿了桌上新买的茶叶，才在窗台点起香。
【待续】
下一章老赵日常套话，巍巍欲擒故纵。
顺便透露一点属于巍澜的瀚噶族往事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