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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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订版】太平策 10

    主要配对为执离、钤光、齐蹇、仲孟。

    全员正剧向。生子预警。修订的主要内容是将原文中的蹇齐改为齐蹇,修改不适当的内容,所以情节的变化还是蛮大的。若有机会出本,也会收录这个版本。其他同样的说明就不加赘述了。 


    说明一下,《太平策》全文无车最多拉灯

    前文:01234567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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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慕容黎最珍贵的是什么。

    一个「已死之人」最珍贵的能是什么。

    早在啟昆帝将他抄家灭族的时候,慕容黎就一无所有了。瑶光世子慕容黎所珍视的一切,全都已经烟消云散在繁华的太平城中。他不过是人世间还弥留的一缕香魂,附在卑微的乐师身上,咽不下一口气罢了。

    他坐在马车中原路返回,只听见车外的侍从对他议论纷纷:

    “听说他是南园最惊艳的伶人。”

    “据说天玑王和天权王为了他都打破了脑袋。”

    “结果还是天玑王把他赎回了家,往后或许就是天玑王君了。”

    他们只记得慕容黎在南园待价而沽,或许还在暗地里嘲笑天权王花了大价钱一亲芳泽,却最终求而不得。也许谣言里也有天玑王蹇宾的身影。看似洁身自好,从不出入南园的天玑王竟趁天权王离城,将他最喜爱的乐师接回了王府。

    马车出了内宫,正遇上天官署。

    国师若木华第一次见到这辆马车,心中疑惑万分。生人入内宫,不是啟昆帝侍君的家人,就是啟昆帝的侍君。但啟昆帝只有凤君裘振,除此并无其他人,裘家已被抄家,凤君的家人也都不在了。他正暗笑是啟昆帝耐不住性子叫了美人入宫侍奉,却忽见车帘吹开一条缝隙,露出一角水红色的衣摆。

    他这才想起天玑王今日曾置办一身水红袍子。

    “且慢。”

    赶车的侍从听见若木华出声,便停下了马车。

    若木华面带笑意走到车边:“车中可是离公子。”话音落,便见车帘边缘伸出一只白皙的手,缓缓拉开车帘,只露出半面绝色,便已经让若木华欣喜若狂。

    “不知国师有何指教。”

    “本座听霍公子提起,南园有一位乐师,能吹天上之曲。可惜未曾得空前去,不想才不过几日的功夫,离公子便脱了奴籍入了天玑王府。今日有幸遇见,本座想请离公子前去小酌一杯,不会耽误太久。”

    慕容黎一手抓紧古泠萧,手心渗出冷汗,面上仍旧风轻云淡:“日后有机会再见,阿离定为国师吹奏一曲。只是今日我出宫有些乏了,还请国师谅解。”

    若木华却仍拦着马车不让:“本座是诚心相邀的。”

    慕容黎看着国师若木华,他把持天官署多年,以星象占卜之说影响着啟昆帝的决定。虽官位不如二相与两王,但实则暗地里也是大权在握之人。若木华如今已经将暮,身着绘有星象的白袍,腰带紧紧勒在身上,上面的花纹宝珠也都被拉开来。国师相邀,即便慕容黎坚持不肯,赶车的侍从也不敢离开。

    他不想多事,但若因此惹祸上身也绝非好事。

    踌躇半晌,他松开紧握古泠萧的手,挽着洞箫提袍下车:“恭敬不如从命。”

    若木华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慕容黎就被随从们簇拥着送上了天官署的马车。原本要护送慕容黎回府的侍从见状,派了一人前去天玑王府知会天玑王蹇宾,却不想刚出宫门就迎面和莫澜撞了个满怀。

    就在这之后,紧接着一个斥候快步跑进了皇宫,大喊着「王储君回城」。

    而尚且一无所知的慕容黎跟随若木华来到城中最豪华的酒楼。若木华在酒楼安排了一处临街的雅座,慕容黎进去后就立刻往四周张望了一圈,这处雅座除非从原路返回,竟没有能够脱身的路,而入口处已经被随从把持起来。

    若木华殷勤地为他倒了一杯酒,就搁在他面前的桌上。

    慕容黎垂眸:“我不胜酒力。”

    “阿离这样是要拂本座的面子了。”听见若木华这样喊他,慕容黎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强忍着继续与他周旋:“不如我吹奏一曲,国师许我以茶代酒。”

    “本座记得,阿离不是滴酒不沾的人。连莫长公子都可以,本座连他也不如吗。”

    “国师误会了。我与莫长公子只是以曲会友罢了。”

    国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是本座误会阿离了。”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这杯酒就当赔个不是。”他将空杯朝向慕容黎又说,“阿离,这天玑郡的佳酿,平日可是少有。连天玑王也不一定能有这样好的佳酿,人生还是需要及时行乐。”

    “我当真不善饮酒。”

    国师敛起笑意,嘴上还是不温不火地继续说话:“既然阿离再三推辞,本座也不强人所难。只是这佳酿来之不易,阿离尝一口便好。”

    慕容黎无法,只得端起酒杯浅尝辄止:“我分不出酒中的滋味,让国师见笑了。”

    “不妨事,来日方长。”

    若木华对他的妥协很是高兴,心想他总算还是个知进退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若只是为了这样一杯酒就大费周折地将人带来,也实在是太不值得了。若木华早听闻他是出尘之人,如今一见浑身更是一股遗世独立的清冷,这样空灵的人留在他身边侍奉再好不过了。左不过是个乐师,或许只是天玑王蹇宾一时兴起,若木华要留下,无权无势的天玑王又能奈何。

    慕容黎执起古泠萧,萧声婉转至极,仿若云海生澜,月华流照。

    若木华愈发对他着迷,从心底泛起笑意。萧声停下之后,若木华走上前:“阿离不亏有太平城第一的萧声,实在是令人惊艳。以阿离这样好的才艺,侍奉天玑王也太可惜了……”他走到慕容黎身后,假意抚摸古泠萧,手从古泠萧上顺势滑到慕容黎的肩膀轻拍,“不如随本座去天官署任职,本座可保你一世荣华富贵。”说着手指勾住了慕容黎的衣领就要往下拉。

    他站起来,摆脱了那只意图不轨的手:“国师,我如今不过是一介庶民,实在不敢当。还请国师见谅,我不胜酒力,就先行回府了。”

    慕容黎径直往外走去,刚走两步,身体就仿佛突然被人抽去了力气,眼前也因虚弱而逐渐模糊不清。他额头上渗出汗珠,扶住桌子,但还是强撑着想要往外走。

    两个仆人拦住了慕容黎的去路。

    “阿离的身体似乎有些不适。要不要本座替你看看。”

    慕容黎的呼吸乱了,他本能地握住竹箫,现在燕支剑是他最后的依仗。

    若木华见他已经站不住了,只等药效再发作片刻,如此美人便唾手可得。而慕容黎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扳着桌沿的手发白。更可怕的是,随着力气的流失,怀中的古泠萧也缓缓滑落,届时便真的是俎上鱼肉了。

    若木华步步紧逼。

    冷不丁,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即传来莫澜的大喊:“我定的雅座,谁敢占去!我可是要在此给天权王接风洗尘的!还不滚开!”说就这要往里面闯,迎头就与若木华的随从发生了争执。

    若木华被搅了好事,脸上尽是不悦。

    慕容黎见他的注意力被莫澜吸引过去,趁机想要离开,可刚一动整个人就似春水般瘫软下来。若木华走到他身边笑说:“阿离先留在这里,本座去去就来。”说完敛起笑脸就往门外走去,手还没抓住门栓,们就被一脚踢开来。

    执明晃荡着他那缕紫色的鬓发大摇大摆走进来。

    慕容黎看见来人,一颗心放了下来。

    “国师怎么不在天官署跳大神,反而在这里喝酒。”眼神却越过呆若木鸡的若木华,确认了慕容黎平安无事,“正好阿离也在,不如国师也和莫澜一起,我们喝一盅替本王去去晦气。”他绕过若木华来到慕容黎身边,慕容黎本就中了药没有力气,被执明一搂腰顺势就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若木华嘴角抽了抽,但也不敢与人心尚在的天权王闹不快,于是拱手道:“本座还有许多事情没处理,就不能给天权王洗尘了。回去之后,本座一定会为天权王祈福。”看向虚弱地慕容黎,他换了一张脸,“离公子不胜酒力,本座正要派人去通知天玑王。”

    执明冷哼:“通知他作甚!阿离是陛下给本王的人,只是托了蹇宾照顾罢了!”

    若木华一听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执明来得及时。若是他真动了天权王执明的人,以执明的性子怕要闹翻天,陛下为平息事态也必定会偏袒执明一些。

    不过执明也并不想与若木华浪费时间,摆了摆手就让他先走了。

    若木华不敢久留,匆匆拜别就溜之大吉。

    莫澜剜了若木华一眼,正要上去查看慕容黎的情况,便见执明已经横抱起昏昏沉沉的人撇下他就往外走。莫澜跟着下楼,又是只能看着轿子慢慢走远,只是以前轿子还是天权王府的,这次执明坐的可是他的轿子。

    他在酒楼外气得跳脚也没用,只得叫上仆人走回府。

    轿子未经盘查就进了天权王府,一路过了垂花门,到执明房门口才停下。庚寅听说执明回来,早让仆人在净室备下热水,执明把慕容黎抱进去。被蒸气一熏,慕容黎才醒过来,紧紧盯着执明仿佛是在再次确认他的身份。

    执明在他脸上轻啄一口先过过瘾:“阿黎,是我!”他轻轻把古泠萧从慕容黎手里抽出来,搁在一旁,“洗个澡,发发汗,药效就会过去的。”

    “执明。”慕容黎的瞳仁颤动着,“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在,阿黎我在。”说着情难自抑地伸手就去解慕容黎的衣衫,“若是阿黎愿意吗。”执明听着自己兴奋地发颤的声音,恨不得立刻给自己两巴掌清醒清醒。

    “只有你可以……”

    执明听了心花怒放,什么疲惫都一扫而空。两人的衣裳一层层剥落,执明揭开他的绁絆,慕容黎脸上的笑意忽的收敛起来,艰难地抬手捂住心口的烙印。执明将他搂进怀里吻着:“阿黎,你知道我不会在意这些的。”

    “可我会在意。我已经不是瑶光侯世子了。”

    执明却听得一脸认真:“阿黎若无法忘怀,把我也不做天权王了。”

    慕容黎用指腹按住他的嘴唇,露出一丝浅笑:“是我说错话了。你千万别恼自己。我本想一走了之,再也不回太平城,可惜三年来我对你的思念有增无减……”

    “阿黎,我懂。我都懂。”

    执明再也忍不住,搂着慕容黎就往浴池走去。

    慕容黎看着执明附上来,拨开了他头顶沉重的云雾。原本三年前他就该被万人祝福地成为天权王的王君,但不过三年,便物是人非了。慕容黎怎么会不在意这个烙印,它仿佛时时刻刻就在告诉慕容黎,即便他得到了啟昆帝的赦免能成为庶人,也依旧摆脱不了他逆臣后嗣,南园伶人的身份。

    直到现在,他也不知自己三年来偷的是谁的余生,竟会这般凄苦。

    陵光曾经问他,去太平城的第一件事,你想做什么。

    他想实现瑶光世子最后的一个念想。在这之后,他便是为了复仇而生的鬼,他要让啟昆帝也饱尝亲人离散之痛,他要啟昆帝也不得好死。

    他要啟昆帝的江山都为他的痛苦付出代价。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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