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璟

    ※沈巍黑化预警。

    ※世界观胡诌预警。星督局存在警告。

    ※大体沿用原著设定。为保证剧情的完整性，采用部分剧版设定。

    ※小学生无驾照系列。喜提车轮要命，翻车概不负责。

    ※自娱自乐，满屏伏笔，毫无逻辑。如有建议或意见敬请指正。

    前文：

    01、02、03、04、05、06、07、08、09、10、11、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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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沈巍来过了。

    赵云澜不相信，夜尊会为表功特地去大不敬之地晃荡一圈，这种没事找事的行为很可能只会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沈巍削出去。这个吊坠赵云澜见过好几次，一直被沈巍贴身带着，时而见他捻着想心事，大约是很重要的东西。

    但既然来了，为什么不亲手交给他。

    赵云澜心乱如麻，想要立刻出现在沈巍面前问个究竟，事与愿违两条伤腿拖累了他的行动，方一动腿上就传来剧痛。他情急之下咬破了下唇，夜尊又从不克制自己的本能，嗅到了血腥味，抬眼间眸中飞快闪过一丝贪婪的红光。这么多年来，鬼族依然保持着食人饮血的传统，连星督局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云澜现在就是俎上鱼肉。

    鱼肉轻飘飘地舔舐下唇的血迹：“我腿上不方便，有劳大人打个急救电话。我这也算是工伤了，还急着去龙城医院打工伤证明呢。”他的目光准确地落在夜尊西装口袋里的方形凸起物上，好整以暇地坐等夜尊叫救护车。

    几千年没人敢这么对夜尊说话了。

    他拿出手机，迅速发了一条信息出去，就摁灭屏幕放到床头柜上。

    阳光趋于昏黄，午后的暖意淡了。

    夜尊在人间混迹了千年，充分发挥了鬼族做鬼的本事，一张唇红齿白的脸稍稍变色就能处处生出难以明辨的诡异。他微微侧目，伸手就抓住赵云澜的伤腿。这双腿也不知被木头支架砸成了几截，连接处的膝盖被夜尊这么一抓，赵云澜都能感觉骨头碎屑卡在肉里，断裂处「吱嘎吱嘎」地磨出声响。

    他疼得眼前一白，早已咽下肚子的不雅发音瞬间吐了出来。

    从夜尊掌心涌入钻心刺骨的严寒，没有沈巍那点若有似无的暗香，更像是北地冰原上的风刀霜剑，一寸寸割开他的皮肉，吹凉他的骨血，锋利的刀尖还绞着碎骨肉块，贴着脊柱剖开他的脑袋让他疼得明明白白。赵云澜几乎是凭着本能把手里的黄符抛了出去，紧接着双指捻出火，却连咒都念不出来功亏一篑。

    夜尊的指尖一点，黄符如群鸟纷飞散了一地。

    他挪开手掌，抓住了赵云澜的另一只膝盖如法炮制。

    赵云澜脑袋里的痛觉被无限放大，眼前天地日月颠倒旋转，须臾只剩一片茫茫的白。疼痛甚至引发了痉挛，等夜尊终于回忆起赵云澜不过是个肉体凡胎，经不起他的折磨，继而情非得已挤出一点微不足道的慈悲，松开手的瞬间赵云澜就伏在床边干呕起来。

    头顶上传来模糊的哂笑：“还真像是怀了他的孩子。”

    “放你的狗屁！要生也是他生！”

    神经末梢充斥的痛觉潮水般退去，赵云澜的双腿跟着恢复了知觉。

    夜尊拿着法杖起身，恰好挡住了黄昏的阳光，在织花地毯上拉出纤长可怖的影子。宅邸似乎一下子滑向幽暗的深渊，被他身上的煞气笼罩，他抬起一双红瞳打量虚弱的人，薄唇弯出阴晦不明的笑容，舌尖贴着优美的唇线留下饱满的湿润。

    他侧过身，发丝在夕阳的余晖里发光：“我本不想让你这么痛的。不过凡人，总要吃点痛，才知道自己在我面前卑微得什么都不是。”

    赵云澜讥笑道：“我看是你技不如人吧！你跟他比差远了！”

    “你也就仗着他逞口舌之快。”

    赵云澜喘着气从疼痛引起的不适中逐渐缓和，一张嘴也再不给夜尊留情面了：“夜尊大人也是健忘，刚还说「借火之恩」，现在就着急下手。也难怪他看不起你。”

    夜尊的脸色变了。

    赵云澜抓到他的痛处，已经准备好再迎接一波生不如死的疼痛，夜尊的手机却像是掐准了时机响起来。他瞥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稍稍收敛了剑拔弩张的煞气，走到窗边才接通电话。赵云澜趁机将床头柜上的枪拿到手里，便听夜尊的电话那头传来细碎的人声，他也只是听着，等对方说完了才不轻不重回了一个「好」。

    他挂断通话，转身用异常痛恨的眼神看了赵云澜一眼，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了。

    赵云澜有些懵，以他的判断夜尊应该还要折磨他一番——他刚才的话简直是拿小刀子往夜尊心窝里戳。沈巍的力量在夜尊之上又得了昆仑君的偏爱，昆仑君给沈巍取名，他只能拿着不知哪来的「鬼面」做名字。沈巍签订金边契约守在大不敬之地里，不许任何鬼族越界半步，夜尊也只能明里暗里嘲讽几句，实际上并没有半点毁约的举动。想来两界三地的仙魔神道也没少拿他和沈巍比，只不过都不敢当着他的面说罢了。

    可夜尊偏偏有能听到人心的本事。

    赵云澜穿好衣服下床，踏上地毯的时候不免感慨以后要珍惜自己的腿。

    料想夜尊也不想再看到他，赵云澜不便多呆，于是带上自己的东西，又将沈巍的吊坠戴在自己脖子上，打开门就见烛九站在门外。他就随主，夜尊穿了敞开大半的衬衫，他也没再穿正儿八经的西装，换了一件卡其色的羊绒长大衣。

    算是宅邸里唯一一个有冬天的鬼族。

    他啃着苹果，把人从头到尾看了个够，连赵云澜都被他看得恶心。

    “算你命大。下一次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赵云澜绕过他，飞快地看了一眼明鉴上的时间：“滚一边去。我没空和你瞎扯淡。”

    他匆匆下楼，出了门是个漂亮的大庭院，错落有致地栽种花草树木，正中还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喷水池。只不过喷水池上面不是什么石膏圣母石膏天使，而是恐怖的幽畜张着血盆大口哗啦啦往外吐水，看上去又可怕又搞笑。再往外一扇高耸的黑色铁艺大门紧闭，透过栏杆看出去是临崖的道路。

    赵云澜看着门外的两座山头，终于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自己就在瀚噶族的领地上。

    在「罗布拉禁术」中有记载，瀚噶族自古有斩首和驱使亡灵的方法。「罗布拉」在瀚噶族的语言里，就是「亡灵」的意思。「罗布拉禁术」信奉三角形，认为稳定的三角就是一种牢固的封印，是世界上最深的井。所以他们会选择山谷、山巅的背光处、山顶建造三个祭坛囚禁亡灵以供驱使。

    赵云澜为了瀚噶族的案子奔波时，就从《古邪术谱》里得知了「罗布拉禁术」，又在一处山谷和山魂口见到过祭坛遗迹，只有最后一个山顶的祭坛一直遍寻不得。直到今天他站在夜尊的宅邸，从这里正好能看见山谷和山巅背光处的两处祭坛遗迹，三处相连就形成了「罗布拉禁术」中的「井」。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找不到最后一个祭坛的原因，就是该死的夜尊在祭坛遗迹上盖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邸！他脚下踩的就是瀚噶族世世代代被囚禁于此的奴隶！

    就在他满头冒火时，背后响起了汽车的引擎声。

    他转过头，见烛九开出一辆黑色的宾利，紫色挑染的头发半长不短地披在肩上。他伸手将一缕鬓发夹到耳后，从驾驶座探出头：“老板让我送你回市区。”

    瀚噶族遗址离龙城有三个多小时的山路。

    赵云澜看着夕阳西下，视线越来越暗，决定暂时放下他的硬气默默坐上了宾利的副驾驶座，但还是忍不住一边在心里低声咒骂夜尊万恶的致富方式，一边系好安全带。

    漆黑的铁门缓缓打开，车就往龙城市区而去。

    就在特调处收到赵云澜的平安短信后不久，龙城所有乌鸦都开始离开落脚点，成片成片黑压压地往龙城郊区飞去。乌鸦铺天盖地的叫声让这个平白无奇的傍晚变得非比寻常，人们都不约而同地驻足看着鸦群遮住了漫天的晚霞，提前让龙城进入了黑夜。

    尚在山路上的赵云澜突然接到了祝红的电话。

    她只说了两个信息，像两个深水炸弹「砰砰」在赵云澜还没缓过来的脑海里爆炸了。

    他听完电话愣了愣，嘴比脑子更快一步说道：“你先回去，假条回来再补。替我好好慰问蛇族四叔，我暂时还不能回去。”

    烛九瞥了他一眼：“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发生大事了吧。”

    赵云澜直截了当地回答：“鬼王杀了鸦族的长老。”

    烛九冷哼一声，算是发表完了自己对此事的看法。赵云澜见状又默了半晌，仿佛才整理出语言，用沙哑的声音说话，“这件事是不是与夜尊有关。他刚见过夜尊不久，就发生这样的事，夜尊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以你与鬼王的关系，还需要审问我吗？”

    “这么说就是有关系了？”他反问。

    烛九与赵云澜接触的不多，夜尊把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阴司身上，人类与他们来说不过是庸庸碌碌的蝼蚁，或者眼皮子底下的存粮，实在不必放在眼里。比起安柏，烛九的态度不客气的多，所以更容易套出话。

    “老板从鸦族手里得到了一只翡翠指环。”

    赵云澜听着有些耳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说过。

    烛九继续说：“那其实是一片大神木的叶子，上面写了一道安神咒。据说是五千年前大荒山圣给「那位」的，具体有什么用处，只有鬼王自己知道。”

    「那位」，指的是沈巍。

    鬼族有许多不满金边契约的人，他们大部分都在为夜尊做事。不过以鬼族的智商大概也很难理解，为什么夜尊口口声声反对金边契约，却五千年都按兵不动。

    赵云澜每次想到这点都会在心里发笑，鬼王两兄弟又不是什么靠脸吃饭的傻白甜，沈巍能在大不敬之地五千年来管束鬼族，靠的不仅仅是力量，更不会是一纸虚无缥缈的金边契约。夜尊也是如此。他可以施舍一点小恩小惠收买人心，让你看看黎明的曙光畅想一下阳光灿烂的日子，也不代表着他真的会带着全体鬼族堂堂正正来揭竿而起统治世界。

    统治话都说不利索的幽畜就已经很累了，统治满世界神魔妖道还有叽叽喳喳死不完的人类，大概连一分钟的休假都没有了。

    赵云澜突然问他：“夜尊的宅邸里还住着其他人吧？”

    这点还真问到坎上了，烛九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从鼻子里通了一阵气，脸上的表情多一分鄙夷都不能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你还有心情问这个？”他一脚把油门踩到底，引擎声盖过了赵云澜聒噪的追问，“你有什么资格打听老板的私事？”

    “我就是关心一下小舅子的私生活。”

    烛九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

    于是，数九寒天，深更半夜，被当做车夫很不痛快的大不敬之地烛九执行官忍无可忍，将镇魂令主扔在了龙城城乡结合部通往市区的路边，回到豪车里扬长而去。

    赵云澜打车到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他特地换了身衣服，家里还没撑过三个月又变成了狗窝般的存在。茶几上还有不知哪年哪月哪日剩下的半杯冷茶，他端起来就喝，喝完在窗台上点起香。剩下的火，赵云澜点了一根烟靠在窗台上抽，从自己信息量爆炸的脑袋里回忆了一下翡翠指环，未果。

    等他意识过来，香已经烧完了。香灰落在炉子周围。

    但通往大不敬之地的门，却没有打开。

    【待续】

    应该不会具体写面面的私生活。面面有自己的想法，本章做的所有事都是有目的的，没有惦记嫂子的意思，也没有为爱迷失自我。

    下一章巍巍和老赵可能还见不上面，努力一下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