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朝生暮死 15
※沈巍黑化预警。
※世界观胡诌预警。星督局存在警告。
※大体沿用原著设定。为保证剧情的完整性，采用部分剧版设定。
※小学生无驾照系列。喜提车轮要命，翻车概不负责。
※自娱自乐，满屏伏笔，毫无逻辑。如有建议或意见敬请指正。
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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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离新年还有一周不到的时间，除了全市上下看不到一只乌鸦，龙城的一切还算是平静。特调处也集体陷入了「放假前焦虑症」，不管是人是鬼都踩点上班，工作效率奇低。再加之西梅村的意外，让宋处长以为自己的得意接班人再回不来了，悲伤颓废的氛围让特调处的效率又陡崖式下跌，直到在鬼族传来消息之后勉强跌停。
第二天，宋处长就收到了赵云澜的短信，表示自己一切安好。
这位正值壮年却开始出现地中海危机的男人带着热泪盈眶的脸，风驰电掣地收拾了办公室就去星督局提前上任了。
离上班时间还有六分钟，大庆提着早餐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黑漆漆的办公室弥漫着一股烟味，他打开灯看见组长办公室的门没关。
赵云澜消失的两天，老李打扫了组长办公室之后一直都没在打开过。大庆第一反应是特调处进贼了，紧接着心想特调处出了名穷的响叮当，贼都不惦记。于是准备顺手把门关了，刚走进就看见办公室里有个黑漆漆的人影。
他摁亮组长办公室的顶灯，赵云澜就坐在桌后。
隔着大半个办公室，大庆也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疲惫感。赵云澜就像是个流浪多年的旅人，胡子拉碴，满脸憔悴，靠着办公椅脚跷在桌面，整个人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陌生。他其实早被大庆的开门声惊醒了。此时只是闭着眼睛懒得搭话。
大庆没有眼力见拍在他的肩膀上：“赵处，你什么时候来的？”
宋处长搬走前特地嘱咐特调处统一了口径。
他靠近，闻到赵云澜身上沾满香火味，不是寻常的檀香，而是带着阴冷感和生铁味，用生犀作引的线香。这种线香一般都是用来和下面联系，会伤人气。
“不早，七点多的时候过来的。”
他睡得全身不舒服，像个耄耋老人把自己发麻的老寒腿从桌上搬下来。
大庆出去拿来了自己的热豆浆给他，他接过去一口气喝完：“我不在的时候，除了鸦族的事，没有别的案子了吧？”大庆点头，他继续问，“鸦族来报案了吗？”
“就算他们报了案，我们也管不了。他们又不傻。”
“我看他们就是群傻逼！”
赵云澜咬着吸管，当着大庆的面拆了乌鸦们的台。
他不能说自己了解沈巍，但肯定要比夜尊了解的深。沈巍不是那种容易被鼓动的人，夜尊不入流的蛊惑功力用在他身上根本不会起效，所以鸦族一定是做了其他出格的事情才会激怒鬼王，给鸦族大长老鸦青招致杀身之祸。
烛九曾提到，夜尊从西梅村回来，从鸦族手里带回了一只翡翠指环。
他清晨来特调处的路上，突然想起楚恕之说三百年前乱葬岗的祸事，也曾提到过这枚翡翠指环。三百年前的沈巍就是用他找到赵云澜前世的尸首。
赵云澜微微抬头：“大庆我问你，你有没有听说过大神木。”
他一愣，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动弹不得，随即找了张椅子在办公桌对面坐下：“盘古劈开混沌，分开天地，万山隆起，他在昆仑山巅栽下了大神木，与天地同寿。传说镇魂令的真身也与大神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具体是什么联系早就无法考证。但唯有镇魂令是能连通大神木的神器，所以千年来才会设「镇魂令主」一职。”
赵云澜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大庆叹气：“现在没了镇魂令，「镇魂令主」不过是个荣誉职称。”
“就是说，大神木和镇魂令是互相连通的。通过镇魂令能找到大神木，反之用大神木就能找到镇魂令了。”
“理论上是这样没有错。”
赵云澜腹诽，真实验了还得了。不管是大神木还是镇魂令，都是天地之间的禁忌，不是人类和妖族该碰的东西。沈巍就是知道鸦族碰了翡翠指环，才会杀了鸦青。他三百年前能血洗乱葬岗，三百年后鸦青也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下马威罢了。
这样逻辑就通了。
沈巍杀了鸦青是为了保护镇魂令，那夜尊又做了什么。
首先，夜尊在此事上的立场很微妙。翡翠指环是夜尊从西梅村的鸦族身上拿到，再转交给沈巍的，足以说明在镇魂令一事上沈巍和夜尊立场相同。夜尊还顺手除掉了王向阳，这就应该归于私人恩怨了，毕竟王向阳是不可能接触到镇魂令的秘密。但再往前推，夜尊之所以会出现在西梅村，是沈巍要他去救赵云澜。
他似乎陷入了一个怪圈。
大庆侧过头：“听说在西梅村，是鬼王夜尊救了你。”
赵云澜的神思还在谜团里遨游，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便听大庆继续说：“星督局先是派专人来查了你一遍，然后才要让我和老楚去把你接回来，但是夜尊不肯。”
“你们去过他的宅邸？”
大庆点头：“去过啊，还见到了烛九。”
“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告诉我。敢情还怕夜尊没收我电话。”
“星督局还以为夜尊把你扣下了等着星督局去谈价钱。我们回来之后，他们还和烛九通过电话。不过我听说夜尊亲自许诺会让你完好无损地回来，这一页才算是翻过去。”
夜尊留着他，总不会专程为了说五千年前的「借火之恩」。
况且这火也不是他的火，而是大荒山圣昆仑君的魂火。
赵云澜隔着衣服捏住项上的吊坠，觉得吊坠里的火光似乎活了过来，灼得几乎要烫伤他：“夜尊不过是为了警告我，不要再追查暗线。其实他在西梅村杀了王向阳，毁灭了证据，自己早就把屁股收拾干净了。我们暂时治不了他。”
上头那些惜命的老家伙也不想得罪大不敬之地的鬼王。
赵云澜清早来的时候，已经改好了大庆发在他电脑上的结案报告。他眯着眼睛唤醒休眠的电脑，将结案报告打出来交给大庆。“祝红不在，你把报告交到星督局去吧。”又撕了一张便签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个书名，“去星督局的图书馆帮我把这本书找来。”
大庆一看，是《上古秘闻录》。
他直说：“这本书可借不到，这是阴司鬼市的书。”
“我知道。不过那群孤魂野鬼很想让我看到这本书，所以星督局图书馆的古籍区，他们一定留了一本。”
大庆将信将疑，收起便签就出门了。
等他走后，赵云澜起身锁上门，自己在沙发上盖着外套躺下。
交代完手上的事情，他感觉压抑的疲惫排山倒海而来，彻底将他击垮了。他一动不动的躺着，营造还没回来上班的假象，刚松懈下来就有一个疑问跃然于脑海，好像他是个永不停止的工作机器，连一分钟放空脑袋的时间都没有。
他深吸了一口衣服上线香的味道。
三年了，眼看着就要到第四年，有些习惯已经改不掉了。
前几天他就换掉了家里的旧挂历，将一整年的初一十五都标好，又掐着算离正月初一还有多久？回家的时候买些什么好？不管买什么，老头子总归要生气的，自己连续第四年不能陪着老妈看完春节联欢晚会，这次该找个什么蹩脚的理由中途开溜？
该死的，他好像真的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他就像一个跳脚的傻瓜，在夜尊面前觉得自己比他更了解沈巍。但事实证明，夜尊五千年都看不透的人，他活了三十年理所当然也看不透。他宁可听沈巍亲口说断了，也不愿缩在未知里摸着石头徒劳地猜测。赵云澜也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也不需要他给自己什么交代，况且沈巍，大不敬之地的鬼王要什么没有，他早想过会有这一天。
至少，沈巍没有将他吃了。
沈巍只是轻飘飘地叫安柏出面，告诉他「鬼王不想再见你了」。
等赵云澜意识过来，「沈巍」二字已经变作了一颗种子生根发芽，他现在想要拔掉就必须冒着生命的危险。因为那不是一颗普通的种子，而是剧毒的罂粟。如果沈巍对他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凉薄，他也不会为此辗转反侧。就因为他们都用上了一颗炽热的真心，沈巍接住了他的真心，用上了深情地剖白，又走得无影无踪。
他感觉自己被咬了一口，注入了毒液，才会神志不清。
赵云澜拉着外套把自己完全盖住，在黑暗中努力平静下来。他感觉毒液在身体的每个角落游走，汇聚在心口上隐隐作痛。
他就像沙漠中的旅者守着最后一口甘泉，攥住项上的吊坠。
赵云澜又坠入了那片无尽的虚空。
他看见沈巍捧着一团金光璀璨的火，火光映在双眸里充斥着朝生暮死的鲜活。他比现在更加阴冷，嗜血的黑气像是山顶的云雾围绕着他。他忽的将魂火攥在掌心，眼波随风流转，真应了顾盼生辉四字。
他从树上一跃而下，轻盈地落地无声，来到昆仑君身边。
沈巍将火捧到他面前：「这是你左肩上的魂火，我用了五十年的时间，从无光之地各处将它们聚集起来。」他微微侧目，长发从一侧肩头滑下。
昆仑君沉默许久，无奈地笑了笑：「这次你又想让我拿什么来换。」
沈巍将魂火收在掌心，一片目光柔下来，黑袍的敞袖滑落露出白皙的臂膀，轻轻勾上昆仑君的脖颈。他眼中的光芒被汹涌的血色覆盖，昆仑君却突然伸手穿过暴戾的煞气捏住他的下颌，沈巍倏尔收起唇边冰冷的笑意，近乎虔诚地吻上了他。
他蜻蜓点水般掠过，心中却仍生出读神的愧疚。
昆仑君笑起来，将他鬓边的一缕长发拨到耳后，沉声说道：「我富有天下名山大川，想起来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就是一堆烂石头野河水，浑身上下，大概也就只有这几分真心能上秤卖上两斤，你要？拿去。」
他眼中的血色顷刻褪去，蓦地一怔，将手中的火攥的更紧。
昆仑君又说：「我的魂火你就留着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用了。」
沈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昆仑山外是白茫茫的雪雾，天地之间没有清晰的界限。他忽的意识到什么，挪了挪嘴唇费力地说：「只要你遵守承诺，我可以签订金边契约。」
「可神也会死，你看见了，女娲、伏羲、神农他们都死了。」
「你不一样！」沈巍打断他，「你没有被鬼面用盘古的巨斧打伤，也没有必要化作愚蠢的封印！我比你们都要强大，我不许你死，你就不能死！」
昆仑君笑起来，半晌敛起笑意，沉默下来。
赵云澜感觉到山雨欲来，他不安的伸出手。
幻境中的昆仑君终于转过身，大雪却顷刻而起，让他的面目逐渐模糊了。在沙发上挣扎许久的赵云澜终于平静下来，没拉紧的窗帘缝里漏下一道黎明的阳光，像稀碎的黄金在办公室里划出楚河汉界。沈巍隔着迢迢的光，在阴影中凝视着发生的一切。
他伸手一挥，一股黑气从赵云澜的头顶升起，回到黑袍的敞袖中。
沈巍缓缓走近熟睡的人，伸出手想要取回闪着金光的吊坠。
然而他的指尖一触碰到吊坠，便立刻被烫出了水泡。沈巍眯起眼睛，掌中升起一缕黑烟注入吊坠，吊坠中忽明忽暗的光黯淡下来。他直起身，打消了悄悄拿回吊坠的念头，转身回到方才现身的阴影中，与黑暗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与此同时，一只肥硕的黑猫跳上星督局局长的办公桌。
它圆滚滚的身体团成一团，比外面商业街的招财猫还要宽出一截。黑猫舔了舔爪子，对新上任的星督局局长说：“他知道《上古秘闻录》了。你怎么也不管管他，阴司用《上古秘闻录》已经害死他一次，转世了还要再害他第二次不成？”
赵局长抬起头：“图书馆里的《上古秘闻录》被鬼王拿走了。”
“自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那位也很防备阴司啊。”黑猫一顿，突然炸了毛，“他叫我来借书，我借不到回去岂不是惨了！我不管，你变也要把这本书变回来！”
赵局长露出强人所难的表情：“我留了一份扫描件，你等下带走吧。”
“这还差不多！那我先走了！”
黑猫立刻跳下桌子，从门缝里强行挤了出去。
【待续】
面面一定没想到，等他哥嫂和好，他就会挨削。
下一章，你的小澜孩即将作死，巍巍(╯°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