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璟

    ※沈巍黑化预警。

    ※世界观胡诌预警。星督局存在警告。

    ※大体沿用原著设定。为保证剧情的完整性，采用部分剧版设定。

    ※小学生无驾照系列。喜提车轮要命，翻车概不负责。

    ※自娱自乐，满屏伏笔，毫无逻辑。如有建议或意见敬请指正。

    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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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正文完）

 

    巍峨的昆仑山，自古就是神魔埋骨之地。

    大庆五千年未曾踏足此地，对昆仑山巅的记忆也已经模糊了。

    他钻在赵云澜的登山包里，只露出小黑脑袋，脑袋上顶了一撮积雪。昆仑山脚下空无一人，毕竟正常人是不会在春节假期寒风呼啸的天气里来昆仑山「旅游」。

    沈巍早已等候在山脚下。山风吹得沈巍长发飘扬。

    他换下了累赘的外袍，暗纹的紧身黑袍勾勒出纤细美好的腰线，衣摆被凛冽的寒风吹开，恰到好处地能露出一双修长的腿。明明是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都藏在黑袍里，赵云澜却从他身上感觉到欲罢不能的性感，像美丽又致命的罂粟。

    大庆从赵云澜的背包里钻出来，在雪地里留下一连串转瞬即逝的梅花脚印，而后头也不回无情决绝地钻进沈巍的怀抱里，气得赵云澜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大骂，奈何双腿陷在大雪里难以移动。沈巍上前，护腕下指骨分明的手抓住了他，将人从齐膝深的雪地拽出来。

    黑猫有了鬼王做靠山，像个没事人似的用爪子洗去脸上的雪花。

    赵云澜到底是凡人，一路走来，低温和疲惫已经让他脸色发白。

    但这座连绵起伏的大山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熟悉，在踏入此地的一瞬间他终于完全接受了自己与昆仑君的联系。大庆说让他「回家见爸妈」，半点不岔，即便经历五千年数不清的轮回，在他灵魂深处仍旧与孕育了大荒山圣的地方血脉相连。

    他抬眼望去，目光仿佛穿过厚重的云层，看见山巅遮天蔽日的大神木。

    赵云澜听见大神木的叶子簌簌作响，像是古老的召唤，自己正本能地被它吸引。

    沈巍一把抓住他。

    一股黑气拢住两人，片刻后黑气退去，赵云澜便到了昆仑山的山门前。

    这是一片无人问津的新雪，赵云澜却在雪地上看见了巨大的石阵，按照八卦排列开来。多少年来，无数登山家自诩征服了昆仑山的高峰，却无人知晓真正的昆仑山巅被大荒山圣的结界隔绝在外。

    那是一片世外桃源。

    一个人为之生，无数人为之死。

    赵云澜贴着沈巍，抬手按住他藏在黑袍里的魂火笑问：“小巍，你以前也是经过这里上昆仑山巅偷窥我的吗？”

    “没有，我是借由魂火直接穿过昆仑山的屏障进去的。”

    “这么说你没走过昆仑山的正门？”

    沈巍默认了。

    赵云澜笑开了花，拉着他就往巨石阵去：“走，老公带你回家！”

    被抱在怀里的黑猫默不作声地眯着眼睛，就算面前也是自己的家，但此时在得意忘形的操蛋主人面前，他也不想出声做任何煞风景地辩驳。

    赵云澜拉着沈巍走进巨石阵，巨石受感召跟着他的心神移动。

    两人走在变幻莫测的八卦里，渐渐地四周呼啸的寒风变得轻柔，漫天的大雪也不再寒冷。赵云澜眼前升起了大片的雾气，仿佛已经走进昆仑山终年不散的云雾里。而后雨雾散去，巨石阵高大的影子也消失了，大地震颤起来，日月同现苍穹，一颗巨大的古树破土而出遮蔽天日，冰雪消融开满白色的花朵。

    就只差再在树下孕育出一位独一无二的大神。

    「大神」握住沈巍的手紧了紧，黑猫跳到地上，率先爬上大神木的虬根。

    沈巍抽出手：“大庆既然将你带上昆仑山巅，想必昆仑君留了什么话在大神木里。我无法接近大神木，你过去吧。”

    赵云澜的脸更加苍白，勉强拉出了一个苦涩的笑意。他拍了拍沈巍的肩膀，才从容地走向大神木。大神木不愧是盘古时代就存在的神树，赵云澜走靠近它，抬头望不到树顶，顾盼看不尽虬根。他站在树下，渺小得宛若蜉蝣。

    这就是大神与凡人之间的差距。

    但大神木的虬根上却生出一条嫩枝，缠住了赵云澜的手腕。

    嫩枝陡然收紧，大神木的虬根轰然打开出一条通道，他被拉进了大神木的内部。

    大庆就坐在不远处的树根上，幽绿的猫眼不动声色地看着赵云澜消失在大神木的虬根里。他的记忆只停留在昆仑君让他将认定的主人带回昆仑山巅，确实也不知道昆仑君做了什么打算，只是冥冥之中觉得或许这是唯一的转机。

    “云澜！”鬼王的声音回荡在昆仑山巅，被微风一卷就散了。

    赵云澜被嫩枝缠着一路在大神木内部狂奔，黑暗中闪过几点光芒。

    还不等他的眼睛适应，眼前就忽的像是银河倾泻，满目星光。无尽的黑暗被劈开了一条缝隙，星辰都被卷入混沌中忽明忽暗。赵云澜听到巨大的山石与海浪交织的声音，眼前拨云见日，天地两分。盘古在隆起的昆仑山巅一点，栽下了大神木。而后天空中出现了两道拖着蛇尾的身影，昆仑山的精魄幻化成神。

    赵云澜意识到，这是五千年前的被昆仑君封印在此的记忆。

    其中一道身影降落大地，蛇尾搅动泥土，地面上就出现了人。可没过多久，女娲看着满山奔跑的人，脸上的笑意渐渐冰冷，昆仑君就站在她的身边一言不发。天空中的伏羲自毁元神化作大封，尘埃降落在无光之地。那时的人朝生暮死，死后魂魄无归处，只能在空中游荡。特别是两次神魔大战之后，漫天哀鸣响彻山野，举目几乎不能见天日。

    神农看到了人的惨状，遂上昆仑山向大荒山圣借走一盏魂火。返回时不周山倾倒，天空崩落，神农手中的魂火落在无光之地雄雄燃烧，火光中就走出了鬼族。

    这就是鬼族自诩为「天生」的原因。

    赵云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火光中的沈巍。

    只是当时的鬼王还没睁开眼睛，也不叫沈巍。他刚从万丈幽冥里爬出来，浑身沾染污秽，被锋利的罡风围绕。昆仑君与神农降落在不远处，凝视从他魂火中出生的大煞无魂之人，然而他的目光并未久留，猝然转身失望地回到昆仑山巅。

    等他走后，鬼王才张开眼睛，望着昆仑君离开的方向出神。

    这时天地忽然又震颤起来，赵云澜听见鬼族尖利的嘶嚎声响彻云霄，尘土中仍有不甘心的手伸向天空。根据星督局的档案记载，伏羲大封仅仅维持了三十年。

    女娲带着两块五彩石来到昆仑山巅，与昆仑君交换了一根大神木的枝桠。她将树枝栽在大不敬之地外，枝桠瞬间生长却无一片叶。女娲呆呆看着，绝望地掩面哭泣。赵云澜听见她幽幽说道：「我们都错了。」随即飞上天空，和伏羲一样化成满天的尘埃。

    「我们没有错。」昆仑君回答。

    他将五彩石用魂火炼化为镇魂令和斩魂刀，将斩魂刀交给了已经是青年模样的鬼王。

    而后鬼王的身影又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垂垂老矣的神农，神农向昆仑君提出了「轮回」的设想，希望昆仑君能助他构筑真正的轮回。赵云澜看见山圣孤身一人站在大神木下，从自己身上抽出了一条闪闪发光的昆仑神筋，昆仑神筋化作大神木的枝桠。

    他再张开眼，昆仑君也像伏羲和女娲一样消散了。

    “不要！”

    属于凡人的声音被淹没在大神消失的风雷中，尘埃卷携着大地上所有的游魂进入幽暗的地底成为了轮回。沈巍在功德古木下，等来的是昆仑君的一段元神。赵云澜终于看清，站在功德古木下双肩落满月光的鬼王，闭上眼睛落下了第一滴泪。

    鬼族从此有了生死之外的喜悲。

    昆仑君缓缓说道：「此后每三十五年，我都会转生在龙城。」

    鬼王平静地回答：「可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他转身别过，身后便是五千年的光阴。

    赵云澜想要喊住他，张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忽的发现自己正化作齑尘，齑尘凝作星光，他的眼睛仍然保持明亮，看见自己被一寸寸剥离开来，就如同天空中的伏羲和女娲一样散落在地上。

    生死簿上消失了一个名字。

    在大不敬之地的案头上，赵云澜的命灯也熄灭了。

    沈巍的心被拉扯紧，像是有无数根细线缠绕着，挣扎间割得鲜血淋漓。他与赵云澜身上的印记再次失去了联系，在迷茫中感知到人间最悲怆的生死。

    “云澜！”他的声音传入大神木的内部。

    赵云澜的周围充满了温暖的水，似乎是回到了母体，张开眼却是一片黑暗。只有手上的嫩枝发出柔和的光，慢慢褪去了青色的外壳，露出了昆仑神筋原本的模样。它像蛇一样爬行，从赵云澜的眉间钻入。

    一时间，风雷交织，在昆仑山巅上响起了低沉磅礴的呜咽声。

    万山同哭的声音在昆仑君消散五千年后响起。

    五千年前昆仑君的魂火落在大不敬之地烧出了「天生」的鬼族，五千年后在万山同哭的悲鸣中，新的「生」诞生在昆仑山巅上。再没有精魄可以化身为第二个大荒山圣，大神木中的昆仑神筋却信守了昆仑君五千年前的承诺，为沈巍永远留住了赵云澜。

    大庆感觉到脚下传来震动。

    大神木的虬根重新打开，涌出温暖的泉水，也不知泉水来自何处，汨汨地汇聚成一条细流消失了。沈巍感觉到昆仑山巅对他的桎梏消失了，浑身湿透的赵云澜从大神木打开的虬根间爬出来，像是新生的婴儿蜷缩着。

    他抬头望了望天空，眼睛还不能完全适应阳光。

    沈巍挡住了他头顶的阳光，将他从湿漉漉的地面上拉起来：“云澜！”

    赵云澜身上涌动着一股气息，非神非仙，却超脱成圣。这意味着他再也不是肉体凡胎，两界三地收不了他的魂魄，生死簿上也无法写下他的名字。

    他惨笑：“我看见自己跟五谷杂粮似的被打成粉末，冲在水里做营养早餐。”

    沈巍捧着他的脸：“你看看我！你还认得出我吗！”

    赵云澜张开眼睛，仔仔细细端详了他半晌：“我媳妇儿那么好看，我百看不厌，怎么会忘记！”又张开怀抱将泫然欲泣的沈巍揽进怀里，“你老公现在装备了昆仑神筋，得稳坐镇魂令主的职位几千几万年。不知道鬼王肯不肯纡尊降贵，来给我当令主夫人？”

    沈巍红着眼睛看他，没有立刻回答。

    赵云澜从口袋里拿出了另一枚翡翠指环，对自己随手顺来大神木叶子的行为没有半点悔悟，反而抓过沈巍的手强行戴在他的无名指上：“镇魂令主的死工资买不起鸽子蛋，不过大神木的叶子绝无仅有，全世界就这一个，比鸽子蛋还珍贵。”

    沈巍愣了愣，喜悲在霎时间一齐涌上心头。

    他将心心念念五千年的人搂进怀里：“你是我的。我永远都不会放手了。”

    大庆杵在不远处，觉得电视频道上的狗血情感剧也不过如此。

    赵云澜得了便宜，一双手不安分地往沈巍身上招呼。鬼王被他撩拨得面红耳热，刚将人扶起，赵云澜的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了。他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甩了甩上面的水居然还没泡坏，于是接通电话，一面听一面还不忘搂着沈巍揩油，谁知听着听着顿时脸色大变：

    “什么？夜尊把忘川河底捅了个窟窿，妈的他是闲的蛋疼吗？”

    “闲得慌继续折腾裴部长去，给特调处添什么乱！”

    【完】

    感谢大家对本文的支持和喜欢。

    下次会更新本文的番外《朝虚暮实》（鬼王面x星督局裴）。番外的内容与正文有关，主要还是讲一下面面这条线，完善星督局的设定。面裴的话有怀夜太太的《焚心咒》金玉在前，我笔拙随便看看就好233

    下一阶段的计划，会开海国皇帝巍x金吾卫上将军澜这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