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璟

    ※沈巍黑化预警。

    ※世界观胡诌预警。星督局存在警告。

    ※大体沿用原著设定。为保证剧情的完整性，采用部分剧版设定。

    ※小学生无驾照系列。喜提车轮要命，翻车概不负责。

    ※自娱自乐，满屏伏笔，毫无逻辑。如有建议或意见敬请指正。

    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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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厨房的流理台上丢满了菜梗肉末。

    烛九定了包月服务，每个月都会有家政人员上门收拾赵云澜的狗窝。所以三人到家之后，沈巍没有遇上堪比土匪扫荡的惨烈景象。不过在搞破坏方面天赋秉异的赵大处长，很快就熟能生巧地把厨房弄得一团糟。

    期间他还踩到了守着汤羹的大庆的尾巴，让他立刻变成人形跳了起来，一句话没出口又被赵云澜踩到了脚背，顿时千言万语憋红了脸没能出口。

    沈巍乖乖坐在饭桌边，漂亮的长袍毫不怜惜地拖在地上。

    赵云澜忙活了半天，把几样加工好的速食产品丢到沈巍面前，大庆从电饭煲里盛了饭摆上：“爹，把筷子抓了。”赵云澜又骂骂咧咧地回去拿了筷子。

    一副诡异的其乐融融的饭局就形成了。

    赵云澜把饭碗端到沈巍面前，一脸请来了灶台大神的表情：“你……能吗？”

    他接过饭碗：“我没关系。”

    大庆仗自己是昆仑君的猫，天生九命，于是叼着小鱼干，口齿不清地说道：“鬼族没有那么讲究，连人都吃，还会怕添加剂？”说完就遭到五千年来最不称职铲屎官的白眼，紧接着脑门上被戳了一筷子：“不孝子，有这么说你妈的吗！”

    沈巍和大庆同时噎到了。

    赵云澜得了嘴上的便宜，笑嘻嘻地喝了口汤。

    他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今日三人位在一桌上吃饭，赵云澜却莫名总有种「说话就会破坏气氛」的感觉。他不知道沈巍在吃食上有什么习惯，不过就算是加满防腐剂的速冻产品也肯定要比幽畜好吃。若不是亲眼所见，赵云澜一定想象不出在昆仑君面前满手是血啃食幽畜肉的沈巍。

    他太瘦了，往后要好好补补。

    连大庆都喂不活的赵云澜心里冒出了这个念头。

    三个人吃完饭，赵大处长在被猫爪抓花脸的边缘疯狂试探，以「孝敬长辈」为由，支使活得最久的大庆去洗碗。他自己则吃饱喝足，拉着沈巍在沙发上坐下，听着厨房传来的水声说：“我是个粗人，从小和大庆一起长大，往后恐怕要小巍你凑合着和我们一起住了。虽说和夜尊置办的宅邸不能比，但我也不想太委屈你。”

    沈巍不知道赵云澜哪来的感慨，闻言蓦地一怔，脸上先红后白。

    “你叫我……「小巍」？”

    他失笑：“这……总不能还叫你「鬼王」吧？”

    沈巍变得灰白的脸上恢复了些血色：“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云澜起身，回房间拿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打开拿出崭新的房产证，宛若是交代婚前财产双手奉到沈巍面前：“年前我在大学路上买了新房，坐北朝南，还是精装修。等年后添置好家居电器，年中就能入住。”他环顾了一圈旧房子，“我也算是成家立业了，总不能让你和我一起挤在公寓里，不合适！”

    沈巍接过，没打开房产证：“鬼面说的事情，你听见了。”

    “听见了又怎么样，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赵云澜想做个笑脸，自己也没兜住，变成了难看的苦笑，“你看，我果然不想昆仑君本尊那样怀有无限的悲悯，能为两界和平牺牲自己。我在轮回里浸淫了五千年，充满了人类的劣根性，你还有很久很久的时间，我却只想你能陪我最后的三年。”

    “我……答应了你会约束鬼族，三年后自会回到无光之地。”

    赵云澜把腿搁到沙发上，一歪直接躺在沈巍腿上。

    沈巍俯首，犹豫了半晌问他：“你不问我三百年前的事情吗？”

    “你三百年前既然想把我抓回无光之地，哪里舍得杀我。我的魂魄归于阴司之后会立刻再入轮回，连做风流鬼的机会都没有。瀚噶族的事情牵扯了两界三地，闹得这么大，恐怕连你也会被迫做出不得已的决定。”他心安理得地说，“楚恕之曾说，三百年前是朝廷的天师将我前世的尸首运到乱葬岗。星督局丢了这一时期的档案，所以我一直没将此事与瀚噶族联系起来，直到后来我去问了楚恕之具体的时日，才确定我那时便是死在瀚噶族的领地。至于为什么要把瀚噶族人丢在乱葬岗，恐怕是夜尊看上瀚噶族的山头。”

    “我杀你，的确不是出于本心的。”

    “那不就得了，你老公还能猜忌你不成！”赵云澜躺着还不安分，拉了沈巍一缕头发把玩，“我媳妇儿可真好看，以后在家你就变长发！”

    赵大处长人类的劣根性里面，大概还包括了长发情结。

    他一低头，看见沈巍放在他身上的手，无名指上还留着那枚翡翠指环的印痕。他这才想起这枚指环似乎是被盘古大斧震碎了，且当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吧。

    大庆洗完碗，出门都是一副老爹瘫痪的情景。

    赵云澜看见他，从沈巍膝上起来：“我们收拾收拾，明天去见我爸妈。”

    大庆用围裙擦着手：“我听见你俩在沙发上你侬我侬要死要活了，真恶心。”他变成黑猫躲开赵云澜砸过来的沙发靠垫，一跃蹿上沙发背，“你还是收拾收拾，先买张去昆仑山的机票。昆仑君是昆仑山幻化出的精魄，怎么，不是说要见爸妈吗？”

    说得好像也很有道理。

    等赵云澜进了房间，客厅就就只剩下沈巍和大庆。

    沈巍坐在沙发上，宽大的黑袍铺开，腰带上的金玉装饰物被拨到一旁，膝上因为赵云澜刚枕过，留下一个浅浅的凹陷。大庆没能战胜动物的本能，滚圆的身体意外轻盈地跃下沙发背，走到沈巍的腿上团成圆团。

    冬天，猫科动物都敌不过伴随寒冷而来的惰性，只想坦着肚皮晒太阳。

    沈巍揉猫团子的手法极好，大庆舒服地打起呼噜。

    他压低着声音，试探地问：“在星督局里你说暂存斩魂刀，其实是想引我上昆仑山巅，对吧？你究竟想做什么？”

黑猫颤动胡须，懒洋洋地搭话：“他是我的主人，我不会害他的。”

    “和昆仑君有关吗？”

    “你五千年前毁掉他落在无光之地的元神，认为他欺骗你，从而自封斩魂刀。其实早就在他的预料之内。”黑猫翻了个身，让沈巍揉到他的肚皮，“我虽不知道当时他与你说了什么，但他本意并非如此。失去神格转世为人，是他最后能为你做的。”

    “若非他说「生不由己，不如不生」，我也不会毁去落在无光之地的元神。”

    “如今他的神力构筑为轮回，除非毁掉轮回，否则无法让他元神归位。可若毁掉轮回，他放在轮回中的这缕魂魄将会永远消失。”黑猫将沈巍停下的手拨回自己的肚皮，“他既然已经设下如此巧妙的平衡，岂会不把你考虑进去。人的一生至多百年，若真如他所说永生永世陪伴你，你必会经历千万次死别。”

    沈巍眯了眯眼睛：“所以，他根本没想让这缕魂魄陪伴我？”

    “鬼王与宇宙同寿，镇魂令主受镇魂令侵蚀只有三十五年的寿命。昆仑君不会不知道这点，但他剥离这缕魂魄的初衷的确是为了你。自失去左肩的魂火之后，他的三魂不稳，强行剥离魂体，也无法承受轮回之苦。”

    “你的意思是镇魂令所谓的「镇魂」，镇住的是他自己的这缕魂魄。为了迷惑阴司和人类，借他们的手保护镇魂令主，甚至镇魂令克制斩魂刀的说辞还可能是他亲口编造的。”

    黑猫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家主人的小心机。

    赵云澜在星督局会场上大放厥词，说镇魂令克制斩魂刀并非出自昆仑君，是以讹传讹的无稽之谈，可结果却真是出自昆仑君之口。

    黑猫又挪了挪满是肥肉的身体：“就像是汪徵所说那样，在世界和平的大善之下，任何为达目的的小恶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大庆缓缓摇晃着尾巴：

    “他料到你会毁掉落在无光之地的元神，也料到你无法承受永远的黑暗。昆仑君对我说，你永远沉睡在万丈幽冥，永远不知生死善恶，或许还会安于现状，但他带你看过千山万水，看过生离死别，你就再也不会甘心回到无光之地。”

    沈巍张大眼睛，仿佛从大庆的只言片语中窥看到了五千年前大荒山圣的身影。

    俊美的大神站在功德古木下，便会有月光落在鬼王的肩膀。

    沈巍轻笑：“他给我翡翠指环，每一次轮回都在三十五岁之前死去，是不想让我错过他。因为我只知道生死，不知道衰亡，他怕我认不出他。”鬼王的脸上温柔而祥和，颤动的长睫毛像是月光下迎风而动的花朵。昆仑君曾提到过的那种美丽的花朵。

    “他一直在等你，等你苦到心头，自然会放下一切。”

    沈巍眼中含泪，莞尔一笑：“还好，他等到了。”

    门开了，赵云澜穿着冲锋衣出来。

    春节的七天长假才刚过去一半，每辗转一个地方都能听到缺少工作人员的抱怨。

    安检口前排着长龙，赵云澜把半张脸都缩在围巾里，一遍又一遍听着机场的广播昏昏欲睡。大庆已经恨不得立刻变成一只猫，跟着鬼王挥一挥衣袖就能到昆仑山脚下，奈何赵大处长凡人之身，只能委委屈屈地飞机转高铁，高铁换大巴。当然赵云澜也想过让星督局早点把沈巍的身份证批了，可是毕竟是春节，星督局的效率实在是跟不上。

    你问夜尊？夜尊自从正月初二去了星督局，就没回过家。

    打电话给烛九，烛九用无比轻松且毫无可信度的语气说他被星督局拘留了。

    临到安检口前，赵云澜接到了赵母的电话，问他那日和赵父离家之后的事情。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料准了赵父不会说实话，于是借口父子谈心搪塞了过去。

    沈巍就在他身边，听到电话里赵母抱怨儿子的终身大事，一颗心紧了紧。

    赵云澜立刻回答：“妈你就别操心了，过两天我就给你带来！”

    他挂断电话，搂着沈巍的腰在大庭广众下亲了羞赧的鬼王一口。西装革履正人君子打扮的沈巍耳根子更红了，一只手搂着他也不是，抓着他也不是，只得轻声嗔怪：“成何体统！”

    “等回到龙城，就跟我回家一趟。毕竟养育之恩尚在，我不想让她伤心。”

    沈巍点点头。

    “你不用急着动身，我过去还要一些时间的。”赵云澜摸着五千多岁的大庆的天灵盖，“儿子交给我你放心，不会让他走失的！我们昆仑山见！”

    他又点点头。

    赵云澜笑了笑，和大庆一起走进安检口。

    沈巍站在安检口外，一动不动地看着赵云澜的身影完全消失。

    天空忽的传来一阵轰鸣声，巨大的铁鸟飞上天空。他走到玻璃幕墙边，望出去，外面已经是与五千年前大相径庭的世界。洪荒中央求昆仑君打开蓬莱山门的人族，在人间建立了太多阴间两地无法理解的东西。

    玻璃中映出了夜尊的身影。

    他又变回了黑色头发，半长不短地打着微卷，穿一身浅灰色的细格子修身西装。

    夜尊用指尖摩挲着手杖顶端，慵懒的说：“人间还是挺有趣的。”顿了顿，“我和秦广王有点私怨要去解决。要是一不小心把忘川河底捅漏了，可别怪我。”

    沈巍没有回头：“想做就做吧。”

    【待续】

    下一章就完结了。

    这个巍巍不会做饭，不过没关系，已经吃穿了弟弟五千年再吃五千年想必面面也不会介意的bushi，而且你没看错，我硬是反转回来，能HE啦。

    面面真的是私人恩怨，不是为了帮哥嫂报仇。

    关于面面的私人恩怨，会在番外里讲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