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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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致力于【刃恒/星铁恒右/蒙克/诡秘还没完/梅迪奇】

【修订版】太平策 21

    主要配对为执离、钤光、齐蹇、仲孟。

    全员正剧向。生子预警。修订的主要内容是将原文中的蹇齐改为齐蹇,修改不适当的内容,所以情节的变化还是蛮大的。若有机会出本,也会收录这个版本。其他同样的说明就不加赘述了。 

    【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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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啟昆帝晨起去了裘振的寝宫。

    今日不是朝会,他在向煦台见过了点卯的官员便返回了。

    裘振喜静,宫中并没有多少侍从,啟昆帝一路走进去的时候竟显得有些冷清。他想到先帝凤君在世时,先帝侍君众多,这里曾是宫中最热闹的地方。只是啟昆帝登基之后并无旁的侍君,唯一的凤君裘振与他也不多亲近,这里也就随之冷清下来。

    他进去时裘振正在练剑。那是裘振一直以来都有的习惯。

    啟昆帝自小体弱,剑术不及天玑王蹇宾,骑马也比不上天权王执明。在翁彤的三个学生里,他显得有些平庸,蹇宾是最出众的,翁彤却总是偏袒着执明。年少时蹇宾于执明打架,把执明一脚踹进了御花园的池子里,他和蹇宾一起把执明拉上岸,结果三人都受了罚。之后啟昆帝就暗暗地想,下次执明就算溺死在他面前,他也绝不去救。可后来他想起来,执明还有个叫齐之侃的伴读,耀眼得像是七月的太阳,连最沉得住气的蹇宾都会多看一眼。

    他抬手阻止侍从上去通传,裘振却立刻就发现了他,收起手中的剑。

    “朕路过这里,顺道来看看。”啟昆帝见侍从手里还捧着两柄剑,于是走上去抽了一把出来,“阿振陪朕练一练罢。”

    “是。”他用护腕擦了擦下颌的汗水,做出进攻的姿势。

    两人许久没有这样对练了,裘振对他一向是以守为攻,今日却出乎意料地对他展开攻势。双剑相交之际,裘振却怕伤及啟昆帝收了势,他一下不防剑尖就擦着裘振的手臂而过,顿时几点血花就落在地上。

    “阿振!”啟昆帝忙扔下剑上去查看,“是朕不好。”

    裘振却捂住伤口,侧过身藏到身后,避开他说:“无妨,只是些皮肉伤。”

    侍从慌忙地去叫医官,可裘振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他一直都是这样不在意的样子,但今日啟昆帝似乎对此有些不悦,硬是上去拉开裘振的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他的伤势。伤口有些深,血把锦袍晕了一大块。

    啟昆帝叹了口气,陪着裘振进殿坐下,路上便迫不及待的问:“阿振是不是因为朕没让执明去南面,所以生了朕的气。”

    “臣不敢。陛下做此决定,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

    “朕的确是不愿意执明再与玄武军有联系。他能做个闲散的天权王,朕也不会为难他的。当年朕没杀慕容黎,就已经给过他天大的恩惠了。”

    “臣从不置喙陛下的决定。”

    啟昆帝没了脾气,只说:“阿振以后会懂的。朕所做的决定,都是为了江山社稷。真不希望因此与你更加生分。”

    “陛下与臣,也不曾熟稔。”他从侍从手里接过手巾,按在伤口上止血,又沉默了半晌才说,“臣不懂陛下的帝王权术,但臣所做的,也是为了陛下的江山。陛下册封臣为天璇王,又将玄武军交给臣,臣自然要对玄武军负责。一个所向披靡的军队,不仅仅是有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更要有一个能让他们心悦诚服的领军。蹇宾并不只是这个人选。”

    啟昆帝一怔,裘振绕了一大圈还是为了督军的人选,于是压着怒意站起来:“此事已定。容后再议罢。”又说,“你先养伤。朕日后再来看你。”

    说完,啟昆帝背着手往外走去。

    啟昆帝回到向煦台,书案上还搁置着苏上卿的奏报。天玑王蹇宾走后不久,苏上卿就上奏重提了为王储君立妃的事情。啟昆帝本就在气头上,就压了玉玺送下去,恩准了此事。画着城中各为公子的册子递过去还不到半天,王君就定了苏严。

    苏严相貌堂堂,虽是不及慕容黎蹇宾这太平城里出了名的相貌,但在众多候选公子中也算得上鹤立鸡群。而且其人是上卿苏瀚的亲侄子,门第甚高,又写得了一手锦绣文章,是太平城里数一数二的才子。储君王君的头衔落在他身上,可谓是众望所归。

    仲堃仪得知此事却十分恼怒。

    可即便如此,他也知道就算没有苏上卿的暗示,孟章也必定会选择苏严。与苏家联姻才能稳保孟章看似光耀实则岌岌可危的王储君宝座。可选择苏上卿的侄子苏严,也会进一步让孟章受到苏上卿的控制,处境越来越艰难。他无能为力,以他的实力,甚至是天权王的实力,现在都不能与苏上卿有正面冲突。

    苏府很快送来了拟好的宾客名册,让孟章过目。

    仲堃仪在府上的水榭找到他,那是他们初见的地方,孟章很喜欢那里。无人时孟章总是肚子眺望着池上的刚露尖角的荷叶出神,或许又在做什么光怪陆离的梦。他走上水榭,把名册搁在孟章手边:“苏府送来了宾客名册。”

    孟章回过神,喝了一口茶汤并未接过手,只是淡淡的说:“苏上卿定下的客人,必定是经过反复推敲的。孤就不必看了。”

    仲堃仪有些泄气地收起名册:“王储君,是真心愿意迎娶苏严的吗。”

    孟章忽的笑了,他只有这个时候像个少年:“帝王家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说着拍了拍身边的石凳,“仲卿过来坐罢。今日也是辛苦仲卿奔波了。”

    仲堃仪心安理得地坐下,看着十六岁的少年捧起缠丝玛瑙碟子喂鱼。他回到太平城的时候,啟昆帝赏赐了他十六只各不相同的玛瑙碟子,想他纠缠不清的十六年光阴。他心不在焉地丢着饵食往水里扔,大多数的饵食都掉落在了石栏边。

    “孤今日听到了一个有趣的事,说是天权王和天玑王在紫霄宫大打出手。”

    仲堃仪解释道:“是臣孤陋寡闻了,竟不知道这样大的事。”

    “仲卿为了孤的婚事奔波太操劳了,偶尔也该放松一下。婚宴的事情,统统交给苏府决定便是了。苏翰就这么一个侄子,他自然会上心。”

    “不过臣听说陛下把本该属于天权王的督军之职交给了天玑王,而天权王被罚禁足,至今未出。如此一来,太平城便是王储君一家独大了。”

    “凤君的话也不会事事灵验。他本就不善权术,这些年来陛下太护着他了。他又怎么能懂得宦海的血雨腥风呢。”孟章停下,转头看向他,又笑起来,“太平城里还有这么多权臣,怎么会是孤一家独大呢。”

    仲堃仪起身在他脚边跪下问:“王储君可愿放手一搏。”

    “孤如今身如飘萍,有何能耐。”

    “臣虽然身无长处,但愿结草衔环,辅佐王储君。”他压下声音,“臣愿意帮王储君摆脱苏家。只要,王储君给臣一个字。”

    孟章凑近他:“什么字。”

    “「信」。王储君可愿信我。”

    孟章有些动心了。

    这是他六年来无时无刻不再想的事情。

    只要扳倒苏家,除掉了苏翰。他这六年来所受的所有折磨,所有的噩梦或许都会结束。一想到那个冰冷的囚室,他就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六年来他心中只有恨,他恨天枢孟氏的无奈,也恨当今陛下的凉薄。

    仲堃仪见状握住了他的手,像是风中呢喃般轻语:“有我在。孟章,有我在。”

    他从天枢郡来到太平城的时候,凤君裘振求啟昆帝给他改了名字,啟昆帝给他赐名叫「孟章」,意为「青龙」。他知道凤君是一心属意他为下一任继承人的,但在啟昆帝的眼里,他与天权王、天玑王一样不过是威胁王位的变数。啟昆帝又何尝不是在利用苏翰,利用苏翰对权力的渴望彻底毁掉他。

    “孤不敢。”

    仲堃仪抬头:“只要王储君信臣,臣愿为王储君去做。”

    孟章垂下头,显得手足无措:“孤信你……孤相信你。孤眼下需要做什么。”

    仲堃仪思忖片刻:“天玑王蹇宾离开太平城,太平城的禁军兵权便空了。王储君不如趁此机会先拿到禁军的兵权,有兵权傍身,也不怕日后苏家对付王储君。”

    “兵权历来是陛下大忌。他岂可把收回的禁军之权交给孤。”

    “凤君裘振一直对王储君心存愧疚,王储君去找凤君,让他去劝说陛下。眼下陛下与凤君因为督军人选一事有些龃龉,此刻凤君若能进言,或许陛下能愿意。”

    孟章苦笑:“要凤君此刻进言,你实在是为难孤。”

    仲堃仪却显得信誓旦旦:“诚如王储君所言,凤君不知陛下权衡之术,但他不会不知晓王储君婚事的利害。王储君立苏严为王君,是身处危难之中。万一王储君日后受苏家胁迫,禁军也许能救王储君一命。况且天玑王蹇宾为陛下所忌惮,若将禁军许给王储君,便能彻底夺了蹇宾的兵权,想必陛下会好好思量。”他握紧孟章的手,“有了兵权和苏家,王储君在太平城的地位就不同往日了。”

    孟章却猛然挣脱了他的手:“仲卿,兵权之事关乎孤的性命,你叫孤如何信你。”

    “臣自然能证明臣对王储君的心意。”

    “怎么证明。”

    仲堃仪抬起头,忽的冒犯上来,用双唇擒住了孟章的嘴。

    这人的嘴像是含过糖一样甜,孟章很快就被他吻得上气不接下气。放开之后,孟章羞的面色通红,仲堃仪却是一脸飨足:“因为我从不背叛我喜欢的人。”

    孟章一怔,推开他,半天才红着脸小声道:“放肆。”

    消息传到耳聪目明的天权王府上,执明也在水榭中,正和慕容离饮茶。庚寅把耳目摘录的仲堃仪与孟章的对话送到执明手里,他看完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慕容离就坐在对面,手边搁着古泠萧,疑惑地看着他大笑不止。

    “天权王似乎得到了有趣的消息。”

    执明顺手把字条烧了,才顺过气:“不过就是强弩之末最后的挣扎。仲堃仪向王储君进言,要王储君求凤君以得到禁军的兵权。”

    “凤君对他有愧,此事倒是一个捷径。”

    执明凑上去,嬉笑着说:“这禁军与我的玄武军一样,都是啟昆帝的肉中刺,放在谁手里他都不安心。不过既然是凤君的意思,王储君又大婚在即,啟昆帝就算撂不下面子也只能依了王储君把禁军给他。”眼下看似王储君府与苏府沆瀣一气,对他构成了极大的威胁,苏翰还有崔琳、沈旭作为同党,已经有了扳倒天权王府的实力。但这样的结盟松散而可笑,执明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慕容离蹙眉:“王储君得到了禁军,岂不是实力大增。”又说,“如今天权王尚在禁足,天玑王远在南界,王储君又得了禁军。虽说要扳倒天权王也并非易事,但是天权王现在也是啟昆帝的俎上鱼肉,天权王就什么都不做吗。”

    “我能做什么。和阿离做是我现在的最要紧的事。”

    庚寅一听,立刻退了下去。

    炉上的水已经烧开,蒸腾起的雾气隔着两人,似在云台仙宫之中。执明斜斜地靠着凭几,一双眼睛痴迷地看着慕容离。只见他那双漂亮的手游走在茶具之间,所谓肤如凝脂,也不过就是如此了。今日府上到了第一批天权郡进贡的「金雪」,这茶非要用水晶打磨的茶具饮用才最显滋味。被沸水浇透的水晶杯如同融冰,晶莹剔透,还挂着水珠。

    庚寅来之前,执明已经喝了一盏,如今碍事的人走了,他搂进慕容离连他嘴唇上那点残存的茶汤也珍惜地吻尽了才肯松开。

    “天权王,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吗。”慕容离羞红了脸,一把推开他。

    执明却纹丝不动:“怕什么。啟昆帝想要的是制衡,不会容许王储君一家独大的。他与苏翰联姻,又有禁军傍身,下一步啟昆帝该打压打压他们了。”

    “那天权王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执明伸了个懒腰,不情不愿地敷衍道:“好好好,阿离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对陛下服个软总行了。”说完又换了个郑重其事的口吻,“如今本王所想,也不过是与阿离长相厮守,什么王权富贵统统都是身外浮云。不过,阿离如果能给我添个孩子那就更好了。”

    慕容离小声嘟囔:“这不是在了么。”

    执明怀疑自己是耳朵进风了,缠着慕容离非要他再说一次,慕容离被他挠的没办法,只得再说了一次。执明高兴地几乎跳起来,整个人都光彩熠熠的,横抱起慕容离跑出水榭,在树荫下转了好几圈。

    喜悦之余,慕容离的笑意却渐渐敛了起来。

    执明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意料之外的孩子,会不会就此真的不再参与太平城的风雨。但这不是慕容离想要的结果,也不是啟昆帝能放心的结果。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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