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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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订版】太平策 22

    主要配对为执离、钤光、齐蹇、仲孟。

    全员正剧向。生子预警。修订的主要内容是将原文中的蹇齐改为齐蹇,修改不适当的内容,所以情节的变化还是蛮大的。若有机会出本,也会收录这个版本。其他同样的说明就不加赘述了。 

    【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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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朱雀神宫。

    公孙钤是第一个进入这座宫阙的钧天人,甚至可以说,是第一个神官以外的人。

    按照遖宿国的传统,大祭司的继承人都是自幼长在朱雀神宫里,由现任的大祭司教养长大的。陵光年幼时因为相貌出众,又文武兼具,因此被老祭司认为是上天赐给遖宿国的神明。他过世之后,神位自然而然就由陵光继承。而历史上,神宫教养的孩子最多时有上百人,这些孩子大多都是孤儿,极少数也有贵族出身的公子。他们在新一任的祭司继任的时候或成为侍奉祭司的神官,或离开神宫。

    不过,陵光继任之后,神宫里暂且还没有收养孩子。

    偌大的朱雀神宫显得空空荡荡的,倒是很适合公孙钤养伤。公孙钤在小侯爷的刑狱里去了半条命,他本来就是读书人,习武也只是为了防身,根本拿不上台面。天权王手下有百战不殆的黑甲玄武军,又有「战神」齐之侃,武职上的事也没有公孙钤的份。

    距离陵光将他从刑狱带出来已经两个多月了,期间这位盛气凌人的朱雀祭司只来看过他一次。那是公孙钤背后受了鞭刑还趴在床上,两个人的见面既尴尬又短暂,陵光只问了他两句话就匆匆走了。

    如今公孙钤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晚些时候一个神官来请他去品茶。

    原来遖宿王毓埥送了陵光一盒来自钧天的新茶,陵光才想起宫里有这么个擅于烹茶的钧天人,这才差人来请他。

    公孙钤一瘸一拐地走进暖阁里,轩床下已经摆好了熏炉,上面摆了一只铜壶。

    陵光今日穿了一件绣有紫藤花的暗花绫袍,柔软的花朵栩栩如生,在领缘和袖缘上都装饰着浑圆的珍珠。这样美丽的珍珠即便在钧天国,也是难得。层层叠叠的雪白裙摆下露出一只踏云履,装饰着珍珠与银饰,动起来时与裙裾上的帔坠击打,发出悦耳的声响。

    他见公孙钤拖着伤腿磨蹭过来,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推出手边的琉璃罐子:“今日遖宿王新得了好茶,分给了我与小侯爷,你来看看吧。”

    公孙钤在茶案另一侧坐下,打开琉璃罐子一看:“这茶名叫「金雪」。”

    “这又有什么典故。”

    “这是天权王最喜欢的茶。据说他天权王世子的时候,时常游历四方。有一次他路过安西县品尝到此茶,十分喜欢,就下令赏赐了安西县一百车的金沙。士兵运送时金沙落在白雪上,似乎天降金雪,便有了这个名字。这种茶的茶汤色如流金,并无苦味,一饮而下之后反倒是舌上带着清甜。”他将琉璃罐子放回茶案,“贮存金雪需要用琉璃器,引用金雪也需要琉璃器。不知道神宫里可否有琉璃茶盏。”

    陵光想了想:“琉璃茶盏没有,倒是有几只水晶杯。”说着便叫人去取来。

    神官端来一对水晶杯,杯壁上好似封存了云絮。

    公孙钤将金雪放进壶中烹煮片刻,注入水晶杯中,茶汤从晶莹剔透的杯壁中透出流金色,像是大漠的落日在此刻都被收入这个小小的茶杯里。

    陵光接过公孙钤递上来的水晶杯,感慨道:“天权郡的富足安乐,倒真是令人向往。我也曾听闻一些执明的旧事,大底都说他是个明主。”

    “天权王是大智若愚之辈,的确是个妙人。”

    陵光喝了一口茶汤,果真没有苦味:“我听说执明是为了履行婚约,才放弃封地前往太平城,甘愿在钧天帝眼皮子底下生活。世上当真有这样的深情吗。”

    公孙钤轻笑:“天权王还是天权侯世子的时候,就与瑶光侯世子定下了婚约。即便如今瑶光侯世子已经故去多年,他也仍将自己当做「未亡人」。”

    陵光听到这里,心里总算也有些安慰。

    慕容黎回到太平城与天权王执明重逢,也算是了却执明多年的执念了。即便阿黎没有了瑶光侯世子的身份,但能在世上有一个人真心爱他,也是羡煞旁人的。

    公孙钤忽的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朱雀大人。”

    陵光回过神:“什么事。”

    “在下冒昧,只是听说大人被赞有遖宿第一的美貌,是神明的转世。想必在朱雀大人继任大祭司之前也有许多人求娶大人,朱雀大人从未想过入这俗世吗。”

    他冷哼:“凡人不过是神明羽翼燃烧的灰烬,岂能配得上我。”

    “大人是天赐的,凡间自然是没人配得上朱雀大人。”

    “你不必说这些奉承的话,我说了暂时不会杀你。”

    公孙钤假作出一副恭维的面目,笑着说道:“其实自朱雀大人将我带出死地,我也很想借机报答大人。朱雀大人救我,大约也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他是光风霁月的人,如今当着陵光的面笑起来,竟有一种春风而至的感觉。

    陵光愣了神,片刻之后撇过头,一手搭在凭几上不去看他:“算你识相。”

    “我寄人篱下,自然知道要投朱雀大人所好。”

    “想不到你看起来一脸正直,心中却也没多少坚毅。”陵光用鹰爪状的指套轻点着凭几,“我救你是希望你能比在刑狱里更加坦诚。小侯爷能把你关到刑狱打个半死,我也可以。而且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把你五马分尸。”

    公孙钤走到他身边拱手:“其实我在刑狱之中也是为了活命,利用了朱雀大人的恨意。裘家为陛下满门抄斩之后,云藏就和裘千豪的儿子一起消失了。我在刑狱中看到云藏,这才侥幸猜测朱雀大人恨的人是裘振。”

    “你别对我卖关子。”

    他对上陵光的桃花眼:“你要杀裘振,和你要征服钧天国并不冲突。其实派我来遖宿国的人正是他,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寒光一闪,陵光腰间的云藏就瞬间出鞘,冰冷的剑尖抵在公孙钤的喉咙上。

    “那我把你的头砍下来送回钧天国,能不能将他引出来。”

    “我现在是朱雀大人的囚犯,不敢欺骗大人。即便你将我碎尸万段,他也不会出现的。对于他来说,身在钧天国和身处囚笼并无不同。或许这就是他背叛遖宿国得到的惩罚。”他推开云藏的剑尖,“他如今是陛下的凤君,亦是天璇郡的封王。”

    陵光听到这个消息,愣了半晌,脸上尽是惊讶之色。

    就在公孙钤小心翼翼地挪开了一段距离之后,他突然站起来挥袖转身,如朱雀振翅,灼灼然尽是杀气,压得人喘不过气。他凛起眉,像是威严的神明靠近公孙钤,抬脚踩在他肩膀上:“他派你来,是想让我可怜他吗。倒不像是他的性子。”说完冷哼,“他那样的愚忠,就算钧天帝要杀他他都不会拒绝,这个结果实在是报应。”

    “但朱雀大人了解他,他反过来也了解朱雀大人。”

    “是啊,我的兵法布阵,他都了解。但那又如何,他离不开太平城,我一样能兵临城下亲手杀了他。不过就是城墙上多悬一个头颅罢了。”

    陵光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收回云藏,重新在榻上坐下,支在凭几上。

    钧天的三位封王,天权王执明和天玑王蹇宾他早已有所耳闻,但天璇郡封王至今都毫无消息。陵光自然是不完全信公孙钤的一面之词,但钧天帝册封凤君遮遮掩掩,的确也令人疑窦丛生。若凤君真是裘振,他恐怕不能够轻易杀他。

    陵光越想越气,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公孙钤,招手叫来两个神官。

    “把他拉下去打!”

    公孙钤旧伤还没好,如今又要添新伤了。他无奈地被两个神官拉出去,幸好目的已然达到,只不过这个大祭司也实在是太喜怒无常了,想必自己之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他走后,陵光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吩咐:“派人速去太平城查证此事。”

    梁上发出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久就消失了。

    不一会儿,神官前来复命,说公孙钤被打晕过去。陵光皱了皱眉,特意问了一声:“人没被你们打死吧。”神官忙回话说是没有,“那腿是不是被你们打断了。”神官坚定地说也没有,“那就好。派个巫医去照顾他。”

    神官告退之后,陵光心存侥幸地想还好这个钧天人命硬。

    又过了几日,遖宿国一直是艳阳天,又逢旱季少雨,倒是已经有了盛夏的感觉。

    周天逸从石王城传来消息,第一件事是钧天帝指派的督军已经到达了岫山关,是天玑王蹇宾。他本想伏击蹇宾,却被玄武军的援军阻挠而失败。第二件事倒是给了遖宿王不小的震惊,被夜枭重伤的齐之侃如今平安无事,大有能重新率兵反攻之势。

    陵光躺在殿中凉爽的竹榻上,一手交给神官用红泥勾勒图腾。

    他实在是没想到钧天帝居然派了天玑王蹇宾来做督军,本以为督军的人选非执明莫属,如今真是老天爷都在帮遖宿国。天玑王蹇宾与天权王执明向来不睦,此人工于心计又野心重重,但说到领军之能也不足为提。齐之侃是执明的心腹,如今重伤初愈,想必日后与蹇宾肯定多有嫌隙,遖宿国或许能借此良机长久占据石王城也说不定。

    不过话说回来,小侯爷最得力的刺客夜枭,也不过如此。

    这时,一个披着金衣的蒙面人未经通报就走入殿中,神官对此默不作声,仿佛他就像是空气无影无形。陵光抬手吹了吹手臂上的火云纹问道:“消息属实吗。”

    大金乌就俯身耳语:“他说的没错。钧天帝的凤君的确是裘振。”

    “你说他费尽周折背叛遖宿王,回到钧天国也不过是笼中之鸟。当真是可笑。”

    大金乌跟着露出笑意,又立刻收敛起来:“还有一件事,暗中为慕容公子传递消息的金乌被天权王杀了。近日天权王突然将他保护得十分严密,恐怕是有要事要发生了。”

    陵光脸上显露担忧的神色:“会不会是执明已经知道了阿黎就是偷传消息的人。”

    “他以前也杀过朱雀大人派去的金乌。以他对慕容公子的用心,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做声,只是这次事出有因,不知道朱雀大人是否还要安排人前去。”

    “执明能杀一个,也能杀两个三个。不如你亲自去一趟罢。”

    大金乌领命,一转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神官们继续为陵光描画图腾,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得到了金乌的证实,陵光重新思量起公孙钤来。公孙钤有一句话说的没错,「知己知彼」,裘振派公孙钤打探他的消息,他也能利用公孙钤直接打探太平城的消息。于是他挥退神官,亲自去探望伤上加伤的人。

    公孙钤住在陵光幼时住过的地方,离神宫正殿也不过几步路。

    走到门外,回廊下是门窗大开,屋中很是清凉。

    陵光从窗中望进去,公孙钤趴在窗下的卧榻上,拿着一本讲述遖宿国风土人情的札记打发时间。他原本就被小侯爷打个半死,如今又遭陵光一顿泄愤,神官虽是走了个过场,但仍是让他下不了地,只能趴在这里等着端茶送饭。

    公孙钤闻到陵光的身上的熏香,知道是他来了,头也不抬地说:“看来朱雀大人是证实我说的话,愿意心平气和和我谈谈。看来我这顿打是白挨了。”

    陵光靠在窗台上:“那你是怎么知道。”

    公孙钤放下书,变扭地侧了侧身抓住他的手,正人君子那张面具上仍是温和的浅笑:“朱雀大人应该不会是想我,所以从百忙之中抽空来看我的。不过就算是我也不介意,大人是遖宿国第一美人,如此妙人我左右是不亏的。”

    “我迟早割了你们钧天国所有人的舌头。”

    公孙钤失笑:“那钧天国的人可真是冤枉至极。”他沉下声音,像是暗夜里鬼魅蛊惑的低语,“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我等凡夫俗子面对神明托世的朱雀大人。朱雀大人曾说遖宿人配不上你,不知道钧天人能否让您中意。”

    “我是遖宿国的大祭司,是属于神明,要一生为神明守贞。收起你的如意算盘,否则你迟早会死在我的手上。”

    “朱雀大人放心,我是惜命的人。”

    陵光背过手:“那就好。等你伤好了,我再来问你话。”

 

    几日后,大金乌第一次传来了消息。陵光晨起看见枕边的竹筒,只觉得其中装满了来自钧天国的诡谲风云。他连忙打开竹筒,手中的字条正是「慕容黎意外得子」。

    “阿黎居然有了执明的孩子,难怪执明这么护着他。”他揉碎字条,忿忿道,“他真是糊涂了!怎么能怀上执明的孩子!执明本就对皇位无心,沉溺享乐,如今再有了孩子,怕是会彻底对争权夺位之事失去兴趣!太平城不乱,遖宿国又哪来的机会!”

    背后又响起熟悉的声音,低沉地像是从梦中而来的恶鬼:“属下愿意解决这个变数。”

    陵光急忙呵住他:“你敢动阿黎和他的的孩子,我将你碎尸万段!”

 

 

    【待续】

    陵光的戏份受限于他的打扮和公孙钤对挨打的承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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