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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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订版】太平策 24

    主要配对为执离、钤光、齐蹇、仲孟。

    全员正剧向。生子预警。修订的主要内容是将原文中的蹇齐改为齐蹇,修改不适当的内容,所以情节的变化还是蛮大的。若有机会出本,也会收录这个版本。其他同样的说明就不加赘述了。 

    【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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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

    王储君新婚,啟昆帝推脱有紧急战报没有去。

    凤君裘振和苏上卿分坐两侧,接受了王储君孟章和苏严的三拜九叩地。孟章穿着正统的储君婚服,张牙舞爪的金龙压不住他脸上的麻木。而苏严本就昳丽,又年长孟章几岁,带着垂有金穗的珠冠,冠上镶着葡萄粒大小的夜明珠。

    早前他被婚轿从王府正门进来,是王储君府上唯一能乘坐轿辇正门出入的人。

    行过大礼之后,凤君裘振替啟昆帝赏赐了新婚燕尔一对青玉如意,又宣旨将太平城的禁军兵权给了孟章作为新婚之礼。

    两人谢过恩,裘振象征性地饮下苏严奉上的喜酒就回宫了。

    苏严被扶回婚房之后,孟章被满座宾客灌了许多酒,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仲堃仪虽然做了王储君府的舍人,但依旧是天权王钦定的行酒官,忙了一阵之后才找到理由把孟章从大堂扶到偏殿,倒了一盏醒酒汤给他。

    孟章喝完才微微醒过神,立刻意识到身边的是仲堃仪,便嚷着不去婚房。

    仲堃仪坐到孟章身边:“王储君不是说,婚姻之事由不得自己么。”

    孟章呆坐着,满脸迷迷糊糊。

    仲堃仪也不知道是哪里借来的胆子,伸手摸他喝得涨红的脸颊:“臣陪着王储君去婚房,就在门口守着,有什么事王储君喊臣的名字,臣立刻进去。”

    孟章被摸着脸,忽的想起了苏严杖毙了为他通风报信的仆人。

    那时苏严也是这样摸着孟章的脸。

    孟章吓了一跳,挥手打开仲堃仪,连手里的茶盏也没拿稳,「哗啦」一声落在脚边摔了个粉碎。这声响动到让他又清明了几分,拉扯着仲堃仪的袖子:“仲卿,你说孤答应这场婚事是不是将自己重新置于危险之中!”他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仲堃仪的肩膀上,“孤好害怕!孤不知道……不知道接下去孤该怎么走!”

    “那臣就陪着王储君走。”

    骆珉把新的醒酒汤端来,一进偏殿见孟章还靠着仲堃仪。

    仲堃仪让他先下去,扶着晕晕乎乎的人往婚房走。

    “仲卿……”

    “王储君不舒服吗。”

    孟章眨了眨眼睛,意识到了并不是去婚房的路,再穿过假山的石洞,就是平日里用来藏书的北书斋。王储君府总共有南北两个书斋,南书斋亦称南书房,是平日孟章处理公事的地方。这北书斋在内院之中不太方便,便用来藏书,几月都见不到一个人的。

    仲堃仪见他停下脚步,拉扯着不肯再往前。

    始作俑者笑了笑:“臣觉得,王储君身上酒气太重,还是散一散再去婚房罢。”

    说着将孟章拎了起来夹在腋下,一路向前推开了北书斋的大门。孟章被陈旧的书香起迷了眼睛,虽意识到了不对劲,但奈何醉酒的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想不明白事,脚不沾地地被仲堃仪带进了书斋。

    仲堃仪把他放在坐榻上,打了一盆水替他擦了擦脸。

    他挥开脸上碍事的手:“仲卿是不是也觉得孤和苏严的婚事不好。陛下恩准婚事之后,仲卿似乎都闷闷不乐的。”

    “王储君听谁说的。”

    他耷拉着头,显得十分委屈:“陛下也没有来,天玑王没有来,凌司空也没有来。连城里的官员也不过是来了一半,连当日孤的接风宴都不如。”

    “因为王储君迎娶的是苏家的公子。您要记住,这些人,可都是苏上卿的人。”

    孟章皱起眉头,努力从脑海里回忆起几张面孔。

    的确,凤君裘振走后,天权王执明也跟着溜了,筵席间并没有见到他。他听说天权王的侍君怀了身孕,他日日都守着,想必是硬着头皮来,揪着空隙走的。剩下的,天玑王的亲信随他去了岫山关,天权王的亲信也都没参加婚礼,剩下的的确都是苏翰一党。

    他的意识还清醒,仲堃仪的唇就附了上来,让他彻彻底底又晕乎了。

    孟章任由他吻着,任他将艳红的婚服一层层剥开来。秋日夜里的寒气有些重,仿佛是巨大的黑暗囚室,只有冰冷刺骨的孤独和随之而来的恐惧。孟章打了个冷颤,直愣愣地看着阴晦不清的横梁喃喃自语:

    “孤只想活下去。仲卿你看看孤,孤是不是已经变成了孤魂。”

    “其实六年来,孤日日望着王储君府,近在咫尺却从未想过还能活着回来。”

    仲堃仪手上一顿,像是窥伺到可怕秘密的冰山一角,就足以在他心中甚至是太平城都掀起万顷波涛。他摇晃着孟章追问道:“王储君你说什么!「六年来」什么!王储君这六年来你究竟在哪里!”

    可孟章已经睡过去,不舒服地推了推仲堃仪没有回复。

    仲堃仪把他的衣衫重新系好,整理的服服帖帖,而后才小声对他承诺:“孟章,我一定不离开你。我不会离开你的。”

    他把睡着的孟章抱回婚房,侍从们都等在门外,房里的灯还亮着。

    苏严听见院子里的侍从们呼喊着说是王储君到了,他才从房中出来。累赘的华服和繁琐的珠冠都已经卸下了,苏严身着水红衬衣,双肩上搭着正石榴红百子氅衣。甫一走近,他就闻到了孟章身上扑鼻而来的酒气:“怎么喝得这么醉!”

    “今日是王储君与苏家联姻之喜,下官也不敢劝。”

    苏严剜了他一眼:“你不敢劝。在天枢郡谁不知道仲堃仪是多厉害的角色。”他招手吩咐左右将孟章带进去,自己上前走到仲堃仪面前,“你别以为自己攀上王储君便能得到荣华富贵。如今你不过还是小小的行酒官,我却已经是未来的凤君,寒门士子终究是拿不上台面的人,岂能在太平城活下去。”

    “你自诩出身高贵,却也不是被三番两次拒婚。”

    苏严冷哼一声:“本君如今没空再与你争论。不过你且放宽心,本君对王储君毫无非分之想,联姻不过是有共同的目的,其中无关风月任何事。”

    仲堃仪拱手:“下官告退了。”

    苏严转身进屋,一面吩咐侍从把王储君带到喜床上去。

    “王储君醉成这幅样子。合卺酒喝不了了,百子千孙床总要睡的。”他又指着仲堃仪,“给他点赏钱让他回去。新婚之夜难不成也要「通事」。”

    仲堃仪推开拿着赏钱的侍从:“不必了。臣所做,不过是分内之事。”

    苏严暗道「寒门就是不懂规矩」,转身也进了房门,一左一右把门砸上。

    半晌,屋中烛火灭了。

 

    岫山关位于石王城和嶙峋城之间,两边都是高耸入云的高峰。

    当年天权王执明来到南界,在嶙峋城大退遖宿大军,在此建立了岫山关作为嶙峋城的屏障。之后两年,又南推百里,在雾澜江边建立了石王城。

    蹇宾来到岫山关见到了名声赫赫的黑甲玄武军。但无论是黑甲玄武军还是代将军韩陵看他的眼神比起对督军的敬重,更多的却是敌视。他自知黑甲玄武军是天权王执明的亲军,此行应该是很期待执明能够回到南边,带领他们一起去夺回石王城。

    齐之侃带伤救回蹇宾之后,就一直在行军中帐养伤。

    蹇宾登上岫山关的城墙,望着从嶙峋城调回的二十万玄武军。他在太平城的时候就期盼着能有这样一个机会,来到边关和大军一起抵御遖宿人的进攻,立下不世之功。但等到他真正来到南界,却发现戍边实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在岫山关的关外,山坡上立满了战死将士的墓碑,很多人都仅仅是衣冠冢。他们的躯体葬送在雾澜江边早已寻不到踪迹。他们从遥远的天权郡来到此地,没有啟昆帝的命令永远都无法返回。

    蹇宾望了一会儿,正要返回,就见齐之侃带着韩陵也往城墙上走来。

    齐之侃养伤的这几个月,韩陵就像是防备着他似的,他也不愿自讨没趣,安安分分受韩陵等人的监视。如今齐之侃的伤势已经见好,玄武军加大了操练的力度,大有要重返石王城的势头,因此才放松了对蹇宾的监视。

    韩陵一看见蹇宾,就下意识地挡在齐之侃之前。

    齐之侃与他耳语了一句,韩陵看了看蹇宾,有些忿忿不平地退下了。

    蹇宾觉得自己身边的眼睛终于没有了,身上说不出的轻松,于是走到齐之侃身边拉住他关切地问道:“多日未见,齐将军的伤势如何了。”

    齐之侃一直是银甲白袍的模样,在一身漆黑的玄武军中十分显眼,今日却穿了一身黑色蛇鳞纹的长坎肩,又披了玄色熊皮斗篷,与玄武军的将士们一般无二了。倒是蹇宾一袭白色的虎纹袍子,倒莫名又多了些格格不入。

    “已经好许多了。”

    他收回手,转身时捂住了手上的肩膀。

    蹇宾顿时觉得心中有愧,又见他受伤一侧的手臂垂着,便将手背到身后:“若非齐将军当日救本王,这伤也不至于拖沓到现在。”

    他侧首,看向山坡上的墓碑:“我们都是黄沙里搏命的人,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怎么不碍事!那日你流了这么多的血!”

    “只要下官还有命在,一定会夺回石王城。”他迎着风,连蹇宾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他说的还是对太平城的执明说的。或许是因为手还不方便,因此他今日只是用了一支素银的发簪束发,此时被山风吹得有些凌乱了。

    “齐将军的上还没好全,还是应该要将伤势养好。”

    他垂眸:“但时机不等人,再过几日我就会带兵夺回石王城。天权王班师回朝时,亲口命下官镇守石王城,如今石王城在遖宿人手里,下官于心不安,愧对天权王。”他抬了抬手,眉头微皱,又放下了,“天玑王是督军,出兵之事重大,韩陵本就该如实告诉天玑王的。”说着就要下去。

    蹇宾挡住齐之侃的去路:“齐将军重伤未愈就要出兵,你让本王于心何安。”

    “下官的伤与天玑王无关。您大可心安理得地留在此地。”

    蹇宾算是明白了,他咬着牙点头:“不管是你还是玄武军,是不是都在责怪本王代替天权王前来岫山关督军!可韩陵他们或许不懂,齐将军不会不知道,执明那样的性子若愿意来岫山关,此事岂会落在本王头上!”

    “下官就是知道,所以并不责怪天玑王前来督军。”

    “倘若本王命你不许出关呢!”

    齐之侃停下脚步,那张时时带着笑意的脸上竟有些悲伤。蹇宾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不等他解释,齐之侃就突然上前单膝跪在他面前:“在天玑王来之前,天权王的玳瑁牙璋曾来到岫山关,所带的命令是要保护天玑王。黑甲玄武军不听命陛下,不听命魏相,更不听命于天玑王,只听命于那枚玳瑁牙璋。”他抬眼看着蹇宾满脸错愕,“此战下官一定会去。天玑王尽可上奏天听,为今日抗命,也为当日太平城酒楼的以下犯上。”

    蹇宾退了一步,耳边尽是夏日里连绵不绝的惊雷。

    他失态地朝齐之侃吼道:“你管那叫「以下犯上」!是啊,太平城里人人都想嫁给你齐将军!就只有本王以为酒楼那晚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不过本王现在宁可相信,当夜之事是你和执明设下的圈套!”

    “天玑王……”

    蹇宾立刻喝止住齐之侃:“本王让你起来了吗!”

    齐之侃却充耳不闻地走上前来,一只手就轻易地钳制住了蹇宾,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巧劲将他按在城墙上:“你说完了没有。”齐之侃收敛起笑意,像是万里晴空顷刻转阴。他终于知道在太平城里的齐之侃究竟缺少了什么。他终究不是那些公子们口中星光般不染尘埃的人,他是石王城的战神,枪尖永远带着血的人。

    蹇宾挣扎了几下却纹丝不动,便自暴自弃地心想,幸好这里是岫山关,自己还不至于沦为太平城的笑柄。只不过齐之侃挤在自己双腿之间,又凑的那样近,实在是很不舒服。

    “有件事我想你可能需要清楚一下。”

    “什么事……唔。”

    齐之侃突然吻上来,让这个疑问生生断在蹇宾脑袋里。

    他在齐之侃和城墙之间的狭小缝隙里,承受了这个绵长而不怎么温柔的吻。直到他在太平城养尊处优多年使不上劲的身体,在齐之侃的掠夺下让自己上气不接下气,才在齐之侃松开的时候狠狠地反击了一下——

    咬了齐之侃的舌尖。

    被咬出血的人并没有生气,连笑容也重新回到那张脸上:“你有一件事情说对了。的确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不想你再怀疑我的初衷。”齐之侃松开手,“石王城我一定会去。天玑王也不想在此地毫无建树才对。”

    腿软的几乎坐在齐之侃膝盖上的蹇宾懒得再去反驳他。

    齐之侃和他拉开距离,做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下官就不打扰天玑王赏景了。下官先行告退。”他转身就走,蹇宾自然也不至于再去挽留他。

    等他走后,蹇宾还心有余悸,顺着城墙慢慢滑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知怎么,他竟有种送上门来的感觉。

 

 

     【待续】

    感觉这文的主题已经不是权谋而是“惹谁都不要惹切黑的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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