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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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订版】太平策 27

    主要配对为执离、钤光、齐蹇、仲孟。

    全员正剧向。生子预警。修订的主要内容是将原文中的蹇齐改为齐蹇,修改不适当的内容,所以情节的变化还是蛮大的。若有机会出本,也会收录这个版本。其他同样的说明就不加赘述了。 

    【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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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翌日,天权王执明破天荒的一大早就进宫了。

    近来天气冷得反常,自初雪后大雪霏霏迟迟不歇。连往年温暖的南方也上奏了雪灾的消息,可想明年或许还会有饥荒发生。啟昆帝下令让天权郡调粮接济天枢郡,翁彤上奏说是定州也不乐观,郡中只是勉力维持,实在放不出粮来。因灾情之事,太平城里也不敢歌舞升平了,豪门大户们纷纷做出一副勤俭的模样,生怕啟昆帝要太平城出粮。

    宫中改了七天一朝,平日里只需要将相点卯,天权王执明并不在其中。

    凤君裘振刚练剑回来,侍从就来通传说是天权王已经等候许久了。他蹙眉,执明平日里从不主动来找他的,但又想到三日前天权王府递上陈情表,说是慕容离死产,气血大伤,求了恩典让刘洵住在天权王府里照顾慕容离。

    侍从侍奉他更衣,又取来了银鼠裘,裘振摆了摆手没有接,径直往殿中去。

    执明算起来也是个外臣,直接来见凤君本就不合规矩,自然也不敢在寝殿中等候。裘振出去后见他在廊下等候召见,于是派人将他请去臻详馆。

    臻详馆中刚烧起熏笼,有些清冷。

    执明前脚刚走,裘振就坐着轿辇去了臻详馆。

    天权王的孩子夭折,毕竟是第一个孩子,他和慕容离都格外期盼,啟昆帝知道后让他留在府上陪伴慕容离。裘振对于他的这次突然进宫,有些山雨欲来的不安感。

    执明见他入殿,实实在在行了个大礼。

    他走到在金座坐下:“天权王起来吧。赐座。”

    裘振也是许久没见执明了。不过二十出头的青春年华,前几年还是马背上率领黑甲玄武军渡雾澜江攻打莫州城的常胜将军,如今才在太平城的四年时间,就生生地把意气和风华都磨平了,沉得像是一潭死水。到底是太平城的风水不养人。

    他挥退侍从问道:“慕容离还好吗。”

    “阿离失了孩子,自然是最伤心的。如今病着不能起身。”

    “让刘洵多留几日,等他身子好了再回宫也不迟。”

    甫一提到刘洵,执明脸上却露出冷笑:“刘洵自然不敢造次。他已经让臣失去了阿离来之不易的孩子,若是再解不了阿离身上的毒,被臣看出来,才是真的死到临头了。他是惜命的人,会尽力让阿离平安无事的。”

    裘振被他说的一头雾水:“什么毒。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执明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裘振面前拱手说:“臣今日来见凤君,就是因为知道了伤害阿离,害得臣孩子夭折的凶手是谁。臣和阿离都非常期盼这个孩子,他可以防备臣,但是他怎么忍心用如此阴毒的手段对无辜的孩子下手。”

    裘振心中有个黑暗的人影,但他立刻将这个可怕的念头抹去了。

    “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执明从袖袋里取出一团锦帕,走上前放在裘振手边。

    他拿起一颗放在手里看,像是寻常的黑枸杞,北方也会进贡,但似乎又不太一样。正想问个究竟,执明便开口解释:“这是晒干后的乌蛊子。是遖宿国献给陛下的国礼。误食之后,毒性积累,父子俱损,就会产下青黑色的死胎,和阿离的情况一般无二。”

    裘振一惊,放下乌蛊子追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凤君别管臣是这么知道的,臣自有手段让人开口说实话。臣今日来此,只想要一个答案,宫中贮存的乌蛊子是怎么来到阿离的安胎药里的。”

    “刘洵是大医官,医药之事他应该最懂。”

    执明垂眸,只说:“刘洵知道后立刻在阿离的汤药里加了解毒的草药,可惜阿离怀胎后身子是在太虚弱,没能等到他解毒,孩子就保不住了。”

    裘振一拍金扶手:“好,本王会给你这个答案的。你先回去。”

    执明没有想久留,记挂着阿离,匆匆行礼告退了。 

    他走后不久,裘振就借故召见了大医官刘洵。刘洵想着平日里凤君身体一向康泰,突然召见不知是何故,但也绝非只是请平安脉这么简单。天权王府出了事,他料想执明清晨进宫必定也是为此,于是匆匆打点了一下就去臻详馆。

    通报之后,他进门见到凤君裘振,果真不是病痛缠身的模样。

    裘振抬头看他,直截了当地发问:“乌蛊子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如实说来,否则本王必定不会轻饶你的。”他一直都是面顺的人,如今发起火,沉下脸色倒有几分可怖起来。

    刘洵腿一软,就跪下了。

    其实刘洵知道的也并不多,只是初次出宫替慕容离看诊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他身体虚弱实则是中毒所致。当时他还无法确定是何种毒药,走时忽的想起几月前侍官曾拿着啟昆帝的印信前来取走药库中的乌蛊子,他这才知道事情不简单。于是他提出为慕容离施针,等慕容离宽衣后在他背上见到了乌蛊子之毒发出的青斑,差点没把他半条老命吓掉。

    刘洵从医大半辈子,看过的宫闱辛秘并不算少。

    做医官并不是容易的事。他知道乌蛊子是宫中才有得东西,又是凭着啟昆帝的印信才取走的,为了摆脱干系他只好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慕容离解毒,等他身上的青斑消失,这事情就算是悬案了。但青斑已现,慕容离的孩子早已保不住了,落胎也只是时间问题,他只想与此事撇清关系,到时候慕容离的孩子能足月才夭折,他也好说是难产所致。

    可不曾想,慕容离的身子承受不住药性,才六个月就死产了。

    裘振听完揉了揉额头,一时间也难以接受。

    他摆手让他退下,想着想着惩罚他也无济于事,便嘱咐他好好调理慕容离的身体。

    刘洵得了赦,逃命似地走了。

    裘振与啟昆帝成婚多年,啟昆帝对他少有隐瞒的事情。或许只要是不触及帝王底线的事情,啟昆帝都乐于与他分享,但裘振却不知道啟昆帝作为帝王的底线究竟在哪里。他在臻详馆里把乌蛊子翻来覆去看,是在是想不明白啟昆帝为何要对慕容离的孩子下毒手。

    他以为在啟昆帝的心里,也和执明一眼,真心期盼着孩子的。

    “来人,去绥覆殿。”

    此时,啟昆帝正在绥覆殿处理雪灾。

    听说裘振求见,啟昆帝立刻空出手边的事情请他进来。

    裘振很少主动求见他,大多时候都是他命裘振来伴驾,或者他自己主动去臻详馆办公。裘振对于他的态度,似乎一直局限于臣子对帝王的敬畏。

    听完通传,啟昆帝就知道要么是有大喜事,要么就是大麻烦。

    显然这一次后者的可能性就很大。

    裘振进来,头戴镂花金冠,一板一眼地系朱缨垂朱紞,穿着香色的团凤纹袍,领缘缀有朱雀纹玉璧与金珠的紫檀色披风,罩着天青色里子的银鼠裘。他走进殿中,被熏笼烧出的暖意迷了一下眼,便将银鼠裘解下由侍从收起来,这么一来在冬日里倒显得有些单薄。

    他拿着锦帕来到啟昆帝,让啟昆帝有些捉摸不透。

    等走到啟昆帝身边,他才打开那团锦帕,放在啟昆帝书桌上打开。啟昆帝一看,锦帕中不是别的正是乌蛊子,便知道事情败露了。裘振不可能知道如此隐秘的事情,能让他知道的人也就只有执明了。

    他也不掩饰,推开乌蛊子问裘振:“执明拿进来的吗。”

    见裘振点头,啟昆帝立刻就拉下脸:“他怎么不来找朕,反倒是去找你。还是说,他现在一没兵权二没封地的,怕了朕了。”见裘振没替他解释,啟昆帝拉过裘振的手,“阿振是来找朕兴师问罪的吗。”

    裘振挣脱他,把手背到身后:“臣觉得,陛下应该是有理由的。”

    “南边的探子曾说,齐之侃有通敌的嫌疑。朕一开始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是后来朕就发现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因为不久之后,太平城的南园多了个红衣乐师慕容离。天下间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不是他齐之侃通敌,就是慕容离压根就与遖宿人有联系。”

    “其实归根究底,还是陛下防备执明。”

    “执明不是表面上这么省心的人,当年弹劾他父亲前任天权王的上官将军,他的下场朕还历历在目。当时执明还是质子之身,被翁彤看护在眼皮子底下。现在他身边又多了一个慕容离与他沆瀣一气。朕不得不防。”

    “臣对这些往事,知之甚少。”

    啟昆帝对他笑了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岔开话:“齐之侃来太平城,遖宿人是怎么知道,偏偏选了那个时间进攻石王城。天权王府的水深得很,慕容离为执明生下孩子,难保执明会为了孩子的荣宠剑指天听。”

    “臣只知道,执明是真的很期盼这个孩子的。”

    啟昆帝看向他,但裘振只是垂眸,并没有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他只好起身把抓在裘振的肩膀,裘振的身体立刻僵起来,对于帝王这样的接触并不是很痛快。他放慢语调:“执明本来就有取而代之的能耐。朕又杀了瑶光侯全家,慕容离也对朕恨之入骨。如此血海深仇,对于这两个人,朕不得不防。”

    裘振想起执明憔悴的样子,摇摇头:“可如今又添了杀子之仇,陛下该如何收场。”

    “朕会给天权王一个补偿的。孩子都已经死了,他也只能接受。”

    他翻出桌上拟好的圣意,裘振接过去,上面说了一些宽宥的话,只是给了慕容离一个侧君的位分。但裘振知道,如今的执明早已不再希冀这些微薄的恩赏,他的心已经完全冷了,冷到极致,像一把锋利的刀。

    他放下圣旨,将啟昆帝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推开,转身离去。

    啟昆帝对这样突如其来的疏远有些不知所措,而裘振却消失在殿门外。他甚至没有拿侍从手上的银鼠裘,就这样一头扎进鹅毛大雪中。

    “阿振!”

    他走得很急,啟昆帝的声音并未能传到他耳朵里。

    啟昆帝在皇位上颓然跌坐,心想执明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他求见裘振,将事情的真相对裘振和盘托出就是为了如今这个结果。裘振与慕容离有着相似的际遇,都被他抄家灭族,所以啟昆帝再次对慕容离下毒手。无论他给出怎么样的解释,裘振接受与否,最后仍旧能在他们之间产生罅隙。

    他喊来侍官,在这份旨意上盖了印信。

    侍官提着圣旨来天权王府宣读,慕容离病重无法起身,侍官坚持要见慕容离,进了屋隔着屏风才宣读了啟昆帝的意思。大底上是说啟昆帝听天权王的长子夭折,知道他与慕容离都很伤心,赏赐了慕容离一个侧君的位分。虽不是正君,好歹也不再是无名无份的公子,让慕容离可以好好养身子。

    奈何执明和慕容离现在都已经不再想这些虚无的名分了。

    执明送侍从出府,回来后吧庚寅叫到书房:“给小齐去一封信,让他把嶙峋城的黑甲玄武军,神不知鬼不觉地撤到康居城去。你再给康居城带个命,让戚将军替掉昱照关的守军,不许天权郡再与太平城保持联系。”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嘱咐庚寅,“将破军召到太平城来,但是切记,南陵军的事情一定不能让阿离察觉。”

    “天权王这是要回天权郡去了吗。”

    “本王早已不想抱守天权偏安一隅了。即便本王再回天权去,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封王,当年本王没能保护好阿离,如今又让阿离受这样的折磨。”沉默片刻,他又说,“在石王城,本王看过《太平册》了。”

    连老天爷也觉得,他该要取代啟昆为帝。

    庚寅心中有数,便不再拘泥此事,只是说:“天权王放过那个金乌,恐怕他已经将城中的消息带到遖宿国了。天权王有心举事,遖宿国必定会趁机攻打石王城。何况,城中的细作不是还没有找到么。”

    执明一笑:“细作之事,不用再查了。”



    【待续】

    这样看来,饼才是童年黑心组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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