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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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订版】太平策 49

    主要配对为执离、钤光、齐蹇、仲孟。

    全员正剧向。生子预警。修订的主要内容是将原文中的蹇齐改为齐蹇,修改不适当的内容,所以情节的变化还是蛮大的。若有机会出本,也会收录这个版本。其他同样的说明就不加赘述了。 

    本文的印调,了解一下:《太平策》印调

    【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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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想写小葱在生命的最后跑着撞进方方土的怀抱,终于实现了。

    齐蹇线在这里正式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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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

    天权王执明只花了半个晚上,就将太平城中的禁军替换成了他的南陵军。

    原太平城令尹沈旭被斩首后,执明钦点了原禁军统领之一的程谙为新任令尹,实则将原来禁军的势力全数瓦解,分别安排在南陵军的监视之下。常年镇守昱照关的莫将军,也将启程率领六十万黑甲玄武军前往太平城。说是「拱卫王都」,其实谁都知道太平城已经完全在天权王的控制之下。

    凤君裘振感觉到啟昆帝死前的顾虑并不是空穴来风。

    天权王执明久居太平城,素日也不过去紫霄宫烧香,怎么会知道苏翰有意反攻太平城。还未雨绸缪秘密调来南陵军入城,何况南陵军是旧瑶光侯的亲军,统帅戚将军镇守玉城多年,忠君不二,又为何会听执明之命离开玉城为他所用。

    裘振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他隐隐觉得此事定然与瑶光侯谋逆的旧案有关。

    当年天权王在渡江前鸣金收兵,意气风发的回到太平城后颓废三年,直到慕容离回来才重新振作。莫非他当年的颓然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实则是为了在太平城扩张势力,借着先帝啟昆失信谋取利益,最后的目的也是为了复仇。

    慕容离回来也是为了复仇,但他要报复的是先帝啟昆。

    而执明不一样,先帝啟昆也不过是他复仇链条上的一环,他要复仇的对象是让他失去挚爱的「帝王」。他要的是颠覆整个钧天国。

    裘振在寝宫养了两天的伤就坐不住了。

    他想要知道执明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每次通传侍官都说执明正在收拾残局,要他好好在寝宫养伤。裘振也知道,在宫里「养伤」的玄机很多。有些伤不日便好了,有些伤却要养上一辈子都不会再好。

    结果第三天,执明就自己上门来求见了。

    “听说凤君要见本王。”

    裘振在榻上坐下,并没有搭他的话。

    还是执明服了软,倒了一盏茶放在他手边,自己才跟着在茶案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凤君大概也知道瑶光侯的旧事。先帝日防夜防不就是防着本王做现在这样的事情吗。本王原本没想要做到这一步的。”

    “你这是放不过你自己。”

    “凤君错了。不是本王放不过自己,是老天放不过本王。”执明复而笑了笑,颇有些自嘲的意味,“太傅也求见了好几次,本王还不敢见他老人家。本王想想他也是很可怜,当年我们三人拜他为师,最后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裘振沉默许久,抬手端起茶盏:“天玑侯和齐之侃,你如何打算。”

    执明一愣,或许是没料到裘振会问起他们,也觉得没必要隐瞒,于是说:“蹇宾为国战死,理应恢复他「天玑王」的尊位,安葬在南山皇陵。陵光将他的尸身送到了九原城,本王已经让人接回来了。”又顿了顿,继续坦白,“小齐战死在石王城,是本王将他从天权郡带到石王城,本王理应将他带回来。毓骁要本王用五十万石粮食去换他的尸首,本王已经命韩陵从嶙峋城调粮,不日玄武军就会将带他回来。”

    裘振大惊:“你知道五十万石粮食抵得上饕餮大军多久的口粮吗!”

    “本王当然知道!但没有这五十万石粮食,没有齐之侃,就再也没有所向披靡的黑甲玄武军了!”执明看着他,似乎没明白裘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质疑,“无论要付出多少代价,小齐都一定要回到太平城。小齐死了,为钧天国浴血奋战的人不能死,若是堂堂钧天国连小齐的尸首都不舍得赎回来,日后还有谁愿为国做先锋。”

    “可你有没有想过,有了这些粮食,饕餮大军在冬日也可能攻打钧天国。”

    “本王知道凤君猜忌本王,但有本王在,石王城的大门就永远不会被饕餮大军打开。”执明说得很平静,却掷地有声,像是边塞出兵的鼓声回响在耳边。

    裘振叹了口气:“那之后呢。你要将齐之侃的尸身带回天权郡吗。”

    “本王会将他留在太平城,和蹇宾,还有夭折的世子合葬。他们生前从未团聚过一日,死后就不该再分开了。”当然,执明还有个小心思,南山皇陵是风水宝地,或许还能保佑蹇宾托付给他的那个侥幸得生的孩子,一生平安顺遂。

    裘振点点头,又问到了苏家。

    “苏氏一族谋逆,同为先帝的臣子本王想他应当与瑶光侯相同。匪首苏翰一脉全数处死,各连坐的旁支车轮以上者处死,其余充为军奴。苏严是太子王君,本王会给他应得的体面。”执明一阵叹息,“至于太子殿下,本王还想问问凤君的意思。”

    “苏家论罪当诛,但太子他是无辜的。当年先帝也未曾杀慕容离。”

    执明黯下目光:“可「瑶光世子慕容黎」还是死了。”

    “你还是要杀孟章!”

    “太子殿下是先帝钦点的继承人,本王不会杀他。不过,本王也不会让他接任先帝的皇位。皇位向来择善从之,他不是合适的人选。”说完,执明便起身借口要走,裘振明知留不住他也不做挽留,由他请安退下了。

    执明出门后如释重负。

    年前破军曾来报告说苏翰正在集结兵马,执明就猜到太平城即将生变。

    而苏翰谋反前夕,慕容离想要说服他前往紫霄宫小住,更让执明心生警惕。慕容离身上的秘密,执明不是不感兴趣,只是笃定慕容离定不会加害于他,所以才放心的让他与遖宿人互通消息。瑶光侯之死,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难解的心结。

    莫澜将慕容离好好送回太平城,庚寅亲自将他接进宫里。

    城中初定,执明还有好些事要留在宫中处理,如今他除了还顶着一个「天权王」的头衔,在太平宫中权势已经无人可敌。军中都已经换上了他的亲信,太平城也为玄武军全权接手,朝堂上苏翰一党被连根拔起,谋逆之事牵连甚广,因此有传言是执明趁机铲除异己。太傅翁彤为此追问了一番没得到结果,于是将他大骂一顿之后就气病了,让执明耳根清净了好几天。丞相魏玹辰则很平静地接受了,他纵横官场多年,怕是早已猜到结果。啟昆一朝的臣子们大多是墙头草,见魏相尚且默认,便识趣地闭上了嘴。

    大医官刘洵因凤君、太子的伤病被召回宫中,执明怕他不在府上没有人能好生看顾慕容离安胎,便借着凤君之名将慕容离也接进来,安置在宫禁深处的别馆里。

    回到臻详馆,太子孟章已经等他许久了。

    执明本想回来之后就请魏相来,商议太子孟章的事情。

    孟章药石罔医,刘洵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减轻他的痛苦。他进来的时候十分坦然从容,苏翰一党被诛杀殆尽,也报了他的仇,他此生便再无挂碍了。

    “太子殿下所为何事。”

    执明正坐在臻详馆的金座上批复奏报。

    孟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泰然地在下设的首座上坐定。他虽失势但仍是先帝钦点的继承人,是钧天国的太子殿下,即便是执明也不能否认。

    “天权王现在手握大权,胜似钧天之主,孤这个将死之人能有何作为。”

    执明从奏报中抬起头,想到方才孟章进来他的怠慢已是僭越,便起身绕过书桌在孟章下首处坐下:“太子殿下不像是会自暴自弃的人。”

    “孤这些年来,做的最多的最擅长的就是「审时度势」。”

    “在太平城里,这就是生存之道。”

    “如今孤也算的上是解脱了。”孟章哂笑,复而又沉默了许久,让心完全平静下来,“孤知道天权王有心皇位,却碍于先帝遗诏传位于孤。其实孤也想的很明白,与其往后活在天权王的控制下,不如现在就将皇位交出来。孤自从离开天枢郡久未尝过一日自由,临死前孤也想给自己做回主。”

    执明也跟着沉默了许久:“兹事重大……”

    孟章抬手制止他说下去:“当然,孤的皇位不是这么好拿走的。”他顿了顿,“想必天权王也早就听说了孤的旧事,孤为苏翰囚禁利用,一身伤病也皆拜他所赐。孤对苏氏一族恨之入骨,苏严是苏氏一族最后的幸存者,孤想亲自处置他。”

    “本王已经决定赐死他。他是你的正君,本王会给他一个体面。”

    孟章垂眸:“你不了解他。”

    “罢了,不过是苏家的余孽,又是太子王君,太子自行处置便是。”

    “孤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他见执明脸色未变,继续说道,“仲堃仪原来是天权王派到孤身边的人,孤与他此生皆已注定。他是才子,又有满腔鸿鹄,孤死后他作为东宫属官闲置可惜,还请天权王将他指派他用吧。”

    执明脸上有些勉强,但还是点头了。

    孟章见目的达成,唤了近身侍从的名字,便见一人捧着锦盒进到殿中。

    他亲自上前接过锦盒,搁在执明手边的茶几上打开,里面装着的是上等黄玉所造的共主玉玺。执明将信将疑地拿起来,见玉玺篆文为「承天立命,钧天共主」八个大字,正是钧天开国后瑶光郡所造的那枚玉玺。

    钧天国开国三百余年,这枚玉玺传过二十五代君王。

    执明将玉玺放回锦盒中,再抬头,孟章已经悄然离开了。

    孟章回到东宫已是日落时分,天边的余辉昏黄,将他的影子拉得纤长。

    他走进长阳宫,苏严一身太子正君的松石绿礼服,头戴镶嵌宝珠金丝编织的高冠正端坐在正殿上,面前是臻详馆送来的金鸩壶。当年苏翰曾上书让先帝用鸩酒赐死齐之侃,想不到今天他也有幸用到金鸩壶。

    可孟章径直走到他面前坐下,推开了桌上的金鸩壶和毒酒:“你不必死了。你我相识之后,你数次救过我,我这次也救你一命。”

    苏严却一脸难以置信:“执明这般精明,岂会放过我!”

    孟章垂眸:“我将先帝的玉玺交给他了。”他突然笑了,“我说过我恨你们,长阳宫马上就会变成你我一生的牢笼。可是我马上就要死了,而你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苏翰囚禁了我六年,执明会囚禁你一辈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孟章轻轻摇头:“残忍的是你们,一直都是你们。”他说的平静而又残酷,“从今天起,你引以为豪的家世和才华都在没有用处,你成为凤君控制我进而控制朝堂的计划变成了一场空,就算要死我也不怨你带着正君的身份和我合葬皇陵。”

    苏严气得双眼通红:“你把我的一切都夺走了,却还要我活着!”

    “我要你活着,一报你搭救之恩,二报你毁我之仇。”孟章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能在临死前大仇得报,我死而足矣。”他说完转身就走,阖上长阳宫的大门时,还听见身后传来苏严砸碎器物的声音。

    孟章看着落日,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他在长廊的尽头看见了仲堃仪,心中一沉,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

    孟章带着笑意越走越快,只觉得步子越来越轻松,慢慢地竟小跑起来。他看见仲堃仪张开了双臂,便浑然不顾一头扎进了这个温暖的怀抱,撞得仲堃仪踉跄了几步,而后心满意足地埋首在他的胸膛上。

    “堃仪,我好高兴。我终于自由了。”

    仲堃仪有些不明所以,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孟章在仲堃仪的怀抱中慢慢地软下来,最后站不住了,在即将倒下之际被仲堃仪横抱起来。他张大眼睛,仔细地看着仲堃仪,夕阳下的他真是太温暖了。

    “堃仪,再抱得紧一点。我怕我以后再也感受不到了。”

    仲堃仪沉默地收紧了臂膀。

    孟章在这个怀抱中失去了四肢的知觉,而后夕阳也在他眼中失色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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